元明珠支着下颌,忽然间又叫了声:“元宝珠。”
大公主有点不耐烦地应了声:“你又怎么啦?!”
元明珠就指了个方向给她看:“那是不是你弟弟?”
大公主探头一瞧,就见自己弟弟正跟曹奇武追逐打闹,一人手里摇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哈哈哈怪笑着四处乱跑。
大公主:“……”
大公主还想解释一句“那是表弟,不是亲弟弟”呢,只是没等她说出来,阮仁燧手里边那只流星锤便猝然脱手,砸到墙头上那一丛与世无争的仙人掌身上了。
在场的小朋友们全都吓了一跳!
旋即又一起围了上去。
庞君仪离得最近,过去蹲下来瞧了一眼,有些惋惜:“它掉了一片叶子,上边都长出花苞来了!”
大公主皱着眉头,神情不忍,犹豫着问:“它这是死了吗?”
元明珠的声音从她们头顶传过来:“没有。”
她说:“仙人掌是很容易活的。”
大公主和庞君仪一起抬起头来看她。
元明珠让她们让一让,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折叠几下之后,垫在手上,将那片仙人掌拿起来了:“我把它带回去,专门找个花盆养着吧,能活的。”
大公主下意识道:“那朵花还会再开吗?”
元明珠很肯定地说:“会的!”
场面短暂地陷入了寂静。
几瞬之后,大公主有点别扭地道:“元明珠,其实你也是个挺好的人……”
元明珠瞧了她一眼,下颌抬起:“你是第八名还是第七名来着?我不接受手下败将对我的评价。”
说完,扬长而去。
大公主:“……”
大公主气急败坏,捡起弟弟刚才脱手飞出的流星锤,就要挥舞起来抡她:“元明珠,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庞君仪跟汪明娘一左一右赶紧抱住她:“宝珠,你冷静啊!”
……
阮仁燧跟曹奇武丢掉调查报告,也丢掉了他们的流星锤,坐着马车,兴高采烈地出城摘栗子去了。
午后的日光和煦,风也刚好。
他们俩把马车的窗户打开,帘子堆到一起,趴在窗户上,怪叫着,唱着自己可能也听不真切的歌儿。
易女官的栗子树,距离神都其实已经有段距离了。
好在他们俩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足够造作。
栗子树矮矮的,倒是不高,长条斜纹的树叶绿得发黄,枝干上挂着许许多多的深绿色毛球儿。
有炸开了口的,也有嘴巴闭得紧紧的的。
小时女官抬头端详了会儿,还是从车厢里摸了两幅手套出来,分别递给两个孩子:“小心被扎到手。”
又叫侍从分步不离地守着他们:“别看有手套就疏忽,地上也有熟掉了的栗子,万一摔倒扎到脸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阮仁燧跟曹奇武各自分了一棵树,爬上爬下,摘满篮子,又相约着找个地方把栗子给拆分开。
秋风朗旭,有不知名的山鸟在叫。
不远处平地上高高地立着几棵梧桐,枝繁叶茂,阳光被遮得严严实实,在地上投下了一片浓阴。
两个小孩儿一屁股坐下,仍旧戴着厚厚的手套,兴奋不已地开始剥分板栗。
小时女官瞧着那两双小手颇不方便,还从腰间取出匕首,剔开口儿,替他们剥了两颗新栗子来吃。
没有下过炒煮过的栗子,有种奇妙的清甜。
一口咬下去,伴着很轻微的咯吱声,如食百合。
易女官这儿不只有栗子,也有熟透了的枣儿和柿子。
两个小孩儿或打或摘,最后吃力地拎着一只满满的小篮子,登上了回程的马车。
小时女官先送曹奇武回家,到门口喊了一声,曹太太就头顶冒火地出来了:“小三儿,是不是你把蚊帐给剪了?!”
曹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