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眼睛里又憋出来两汪泪,气愤地掉头回去:“朱娘娘,我以后再不说你是大羊人了!”

阮仁燧:“……”

朱皇后:“……”

而后大公主松开了拉着弟弟的那只手,朝圣上和朱皇后福了福身,吸着鼻子,很委屈地说:“孩儿告退了……”

阮仁燧也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

圣上好笑又无奈地朝那姐弟俩摆摆手:“去吧去吧,路上慢一点。”

姐弟俩这才拉着手往外边走了。

他们前脚走出去,都没迈过门槛呢,就听见圣上在后边笑,还是特别夸张的那种笑,笑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朱皇后小声埋怨他:“你就差这一会儿功夫啊!”

大公主只觉得天都是黑的,也不说话,拉着弟弟,闷头往外走。

她倒是个负责任的姐姐呢,觉得不能只顾着自己的事情,虽然哭着脸,但也很关心地问弟弟:“岁岁,你为什么跟德娘娘吵架?”

阮仁燧想了想,就把能说的给说了:“我阿娘一个劲儿地催我念书,明明我都把太太布置的课业完成了,她还要再加。”

大公主从鼻子里往外哼了一声:“大人可真讨厌!”

阮仁燧一五一十道:“有时候是很讨厌!”

大公主又嘟囔一句:“还爱不讲道理!”

这一回,阮仁燧就要共鸣多了:“总想着拔苗助长!”

大公主又说:“一点都不懂小孩儿的难处!”

阮仁燧叹口气,由衷地唏嘘起来:“现在的大人啊,说不得啦,一说,他们就恼了!”

大公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跟着姐弟俩的侍从们:“……”

等到了千秋宫那边,还没进去,就有人来迎了。

为首的是个年轻的小女官,脸颊圆而红,笑容甜甜的,像是一枚玫瑰花馅的月饼。

大公主认识她,叫了声:“小时女官。”

小时女官应了一声,笑眯眯道:“太后娘娘让我来接两位殿下呢。”

她蹲下身来,先从宫人手里接过巾帕替大公主擦了擦脸,而后又问他们:“饿不饿?炉上还煨着冰糖燕窝粥呢,热乎乎的,有没有人想喝一碗?”

大公主连哭带跳,这时候真是又累又饿,当下果断地点了点头。

小时女官去扭头去看皇长子。

阮仁燧也有点饿了:“要吃一大碗!”

小时女官领着他们俩往里走。

大公主一板一眼地跟弟弟说:“得先去跟皇祖母请安。”

小时女官“嗐”了一声:“太后娘娘说啦,不用专程过去,咱们先吃饱了再说。”

大公主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小时女官,你身上香香甜甜的!”

阮仁燧其实也闻到了。

那不是宫里边时兴的花香或者果香,倒像是淡淡的糕饼点心的香味儿,闻着暖暖的,软软的,有种云朵一般的蓬松感,很舒服。

小时女官自己倒是有点诧异,下意识地闻了闻衣袖:“嗐,可能是我厨房去得多了,也就沾染上味道了吧。”

她实在是个很会吃的人。

阮仁燧进去吃了一碗粥,就有点明白太后娘娘为什么让小时女官来招待他和大公主了。

宫里边冰糖燕窝粥并不算是稀罕物,但是要把火候掐得刚刚好,甜度和口感也刚刚好,就很考验功底了。

不只是他,大公主也说呢:“小时女官,你这儿的冰糖燕窝粥甜得一点都不甜!”

小时女官自己也很骄傲:“因为我很会吃嘛,河鱼还是养殖的鱼,味道上泾渭分明,菜是不是第二次回锅的,我一尝就知道!”

她这儿好吃的也多,酥蜜食、荔枝膏、梅子姜,还有金桔、龙眼、枣儿、梨等各式果干,在精巧的果盘和小罐子里摆得整整齐齐。

大公主觉得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新奇。

小时女官还拿了些香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