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当中忽的有人贴近,世孙着实吃了一惊,被勒住马,而后拎着下来之后,更是又惊又怒:“你是何人,你怎么敢”

他是少年狂妄,侍从们却知道深浅,神都城里的贵人何其之多,对方眼见世孙乘肥衣轻,还敢上前阻拦,必然是有所倚仗的。

领头的管事赶忙上前去见礼:“兄台见谅,见谅!可是有亲朋方才被我家郎君伤到了,要不要紧,可需要我随从去请大夫来瞧?”

那大内高手并不言语,后退一步,让开道路,请两位皇嗣上前来说话。

那侍从便眼见着从后边走出来一个脸颊丰润的小娘子,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出来。

他并没有因而心生轻视,态度上反而愈发地和煦起来。

因为成年人可能会权衡利弊,但小孩子不会。

最要紧的是,很多事情如若发生在成人之间,可能大家笑一笑就过去了,但你要是伤到了对方的孩子,那这个仇会结很久很久的!

他问小时女官:“这位娘子有何见教?”

小时女官含笑道:“不是我,是我们家小娘子有话要说呢。”

侍从楞了一下,旋即将目光挪到大公主脸上,问询似的看了过去。

大公主没有看他。

她看的是世孙,语气不悦:“你这个人,怎么毛手毛脚的,都把我的猪肚汤撞撒了!”

世孙不耐烦地站在一边,听见那个小娘子指责自己,倒是也没有出言不逊。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荷包,抓住一块碎银子,就准备扔出来。

侍从见状暗道不好,几乎是扑着过去,把他的手臂给按住了!

对面那小娘子难道缺这么点银子吗?

真的把钱扔出去了,反倒会激怒对方!

世孙出门的时候就憋了一肚子气,半道上被人勒住马停下,就已经很不快了,方才叫一个小娘子当众诘问,没发作出来,是在自持身份。

现下再见这侍从居然还敢违背自己的意思,一直压制着的火气便再也按捺不住了,抬手一鞭子抽过去,毫不客气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他冷笑一声,指桑骂槐:“你们这些出身卑贱的人都是一般货色,最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

阮仁燧听得摇头:“你们颍川侯府的人,好像真的都不怎么会说话。”

大公主毕竟年幼,没怎么听明白世孙这席话的意思,还有点奇怪为什么他忽然间把自己人给打了。

她问小时女官:“他刚刚想干什么?”

小时女官平静地告诉她:“他想从荷包里取一些钱出来,扔在地上,充当那罐猪肚汤的赔偿。”

这句话大公主听得很明白,脸上随即流露出愠怒的神色来。

这下子,她是真的生气了。

阮仁燧随从在旁,眼见着周围人越聚越多,不由得暗暗摇头。

大公主现在还太小了,但是她所掌控的能量又是巨大的,若是受情绪操控,下达了什么不得宜的命令,反倒容易影响到自身。

想到这里,他便凑了过去,悄悄叫了声:“大姐姐!”

大公主疑惑地看了过来:“怎么了,岁岁?”

阮仁燧朝她伸出了手指,作势拉钩:“把这件事儿交给我来办吧,最后的结果保管让你满意!”

大公主将信将疑。

阮仁燧就说:“我能让他在你面前大喊十声‘我是小狗’!”

大公主眼睛一亮,跃跃欲试:“真的?!”

她觉得这是可凶可凶的惩处了!

阮仁燧向前伸了伸手,很肯定地说:“真的!”

小时女官:“……”

大公主倒是很高兴,洋洋得意地瞥了一眼世孙,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跟弟弟勾了勾手指。

阮仁燧又伸手去拉小时女官的衣袖,等对方蹲下身去之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时女官不由得面露讶异,了然之余,微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