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边人再听见消息的时候,正殿那边的乱子就已经结束了。
对外做出的解释是承恩公醉酒闹事,昏睡过去,已经被圣上下令送出宫了。
费氏夫人听得心里一阵烦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觉得难堪,不得不起身去向太后娘娘谢罪:“外子行事无状,实在惭愧……”
太后娘娘叫人把她给搀扶起来,好生宽抚了几句,最后说:“与你无关,不要责备自己。”
最后宫宴散了,宗亲贵戚们各自归家。
韩王妃坐在马车里边,还跟丈夫说呢:“郁金也真是可怜,嫁了这么一个人,换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郁金是费氏夫人的闺名。
又忍不住叹息着感慨:“女儿家真是太苦了,不慎所托非人,一辈子都吃黄连。承恩公年轻的时候也人五人六的,年纪越大,就越龌龊……”
韩王缄默着听完这席话,欲言又止。
韩王妃察觉到了他的犹豫,还当他是有所异议,不由得抬高了一点声音:“难道我说得不对?”
“倒也不是,”韩王神色踯躅,几瞬之后,终于靠近妻子耳边,低声道:“其实,那时候在正殿那边……”
他小声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
韩王妃原先还稍觉疲乏地靠在车厢上,闻言不由得火冒三丈,直起身来,难以置信道:“什么?这个畜生,这种话他都说得出来!”
床笫之事都拿出来说嘴,还说得这么卑劣不堪!
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叫费氏夫人知道,会有多伤心悲愤!
韩王妃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韩王伸手去帮她顺气。
韩王妃怒气冲冲地拨开他的手:“你那时候不是在那儿吗,怎么也不说话呢?!”
韩王轻叹口气:“我那时候也呆住了,不只是我,仿佛所有人听见之后都呆住了……”
谁能想到有人会在宫宴上说这种话?
又说:“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啊,是我把他给踹倒的……”
韩王妃哼了一声,倒是对皇长子刮目相看了:“那么大的正殿,只有三个半男人,皇长子算一个,朱少国公算一个,韩少游算一个,你算半个!”
韩王:“……”
喜报,归来半生,成阴阳人啦!
韩王妃人虽柔弱,性情却是很要强的,原就看不过承恩公,这会儿再知道了事情原委,就更觉得心内五味俱全了。
她左思右想,末了,又低声问丈夫:“你说,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郁金?”
韩王有些迟疑:“这……”
他倒不怕得罪承恩公,太后娘娘的亲弟弟怎么了,我还是先帝的亲弟弟呢!
他只是有点担心:“我看她身体也不算太好,又怀着身孕,万一给气着了,有点什么,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想了想,又悄悄道:“宫里的费尚仪,是费氏夫人的侄女,这事儿能瞒过别人,但一定瞒不过她。”
说与不说,都叫人家自家人来斟酌吧。
韩王妃也觉得他这话有理,只是物伤其类,实在很心疼费氏夫人:“你别觉得我多事,我就是觉得她委屈,要是再给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跟承恩公过日子,就更委屈了……”
又忍不住抱怨起来:“太后娘娘都不怎么把这个弟弟当回事,圣上倒是亲近舅舅,生把他给捧得那么高,如若不然,他敢这么张狂吗?!”
韩王叹口气,小声道:“这可就不能随便说了……”
韩王妃冷笑道:“怎么,他做得,我说不得?”
韩王见事不好,赶忙改口:“说,使劲说,他都能容得下他舅舅,还能容不下他叔叔?”
韩王妃其实也明白:“归根结底,还是圣上跟太后娘娘之间有心结。”
韩王听得默默,良久之后,才道:“这就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儿了。”
……
崇勋殿那边,侍从们退去之后,韩少游也在跟圣上说这件事:“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