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媳侍疾,竟叫活活累晕了,再说难听一点,若是累得小产了,那可要落个苛待的污名了。

平王进宫来接媳妇,先去九宸宫见皇帝。

来的时候宁琛正在批折子。

“臣参见皇上!”平王跪地行礼。

宁琛这才停笔,“免礼,二哥可是来接嫂嫂的?”

“正是,臣不知她有孕,本想着尽孝太后膝下,不曾想闹出这种事情,反而惊扰了太后娘娘养病,实在罪过。”平王忙请罪。

他虽然性子敦和,但是也不傻,太后到底是皇帝生母,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心里还是清楚的。

譬如今日方氏晕倒,就只能是自己失察,没发现有身孕,绝不能是太后磋磨过分了,以至于晕倒才发现有孕。

见他上道,宁琛就没多说了。

走近拍了拍平王的肩膀,“二嫂嫂生下侄女也有些年了,如今再有孕也是喜事,朕库房里还有上好的东阿阿胶一类补品,最是养气补身,回头二哥出宫,一并都带回去,也是朕对侄子侄女的心意。”

“臣替王妃谢皇上赏赐。”平王松了一口气,微微拱手,“入秋天气反复无常,皇上还要保重龙体才是,臣这就去接王妃回府,就不叨扰皇上了。”

宁琛点头……

平王这才恭敬小心的退了出去。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带着几分疏远,不似从前做皇子时候那样亲密,宁琛心里有些怅然。

当初大皇子文武双全,又是皇后嫡出,谁都以为他就是下一个储君了,怎么会想到后头有这样的变故,叫他当上了皇帝呢。

做了皇帝便是孤家寡人了,昔日里亲近的兄弟都不敢再肆意相处,本就端庄稳重的嫡妻更加拘着规矩,大家都因为身份的转变,对他愈发恭敬起来。

威势是有了,可却冷静孤寂起来。

如此,宁琛猛的就想起了那个张扬胆大的女子。

叶筠待他是有敬畏之心的,可也从不会怕他,在他面前放松自在,又不会失了分寸。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份自在肆意,他才会越来越喜欢和叶筠相处吧。

一旦开始想,那就收不住了。

正预备动身去毓秀宫,元九就面色不大好看的走了进来。

“皇上,奴才听到一些流言,不大好。”

“什么流言?”宁琛蹙眉,“你身为宫内总管,何时也听信起这些东西来。”

元九斟酌了一下,才小心开口。

“不是奴才轻信,实在是,事关温德妃娘娘,话说的又难听,奴才不敢不叫皇上知道。”

“温德妃?”宁琛眼神冷下来,撩袍坐了回去,“说!”

元九略顿了顿,尽量没用那些乌糟词,把事情给讲了。

原是从御膳房赶出去的那一批奴才,挨了板子又没有人给好好治,竟有人扛不住,一晚上人就没了。

这一来,那管事的就更叫人痛恨起来,死了的是个小宫女,她姐姐气急,就大骂管事的收了温德妃的银子,故意刁难克扣明婕妤,害得众人一起被连累受罚。

她一带头,宫人里自然也有些个晓得些事的,就跟着一起骂。

最后更是牵扯到了温德妃头上,说她善妒成性,刁难嫔妃,不配温字做封号,更不配做德妃。

当然,还有更难听的,说大皇子早产体弱,怕就是因为生母亏了阴德。

后头关于大皇子这一句,元九就没敢说。

不过这前头话就已经够叫宁琛动气了。

“温德妃是主子,岂容他们非议!给朕吩咐下去,再敢胡言乱语,朕就命人缝了他们的嘴!”

“是,奴才这就叫人去,皇上切莫动气。”元九忙应声。

心道温德妃不愧是得宠多年,又生了大皇子的,皇上究竟还是维护。

“等等,摆驾储秀宫,朕去温德妃那里用晚膳。”

宁琛眸色暗了暗,又把人叫住了。

元九一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