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卿侧过头闭上眼睛没理他。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宴宁发疯似的把周边的东西都踢翻踩碎试图平衡心理的怒火。
见白言卿还是没理,他气冲冲夺门而去。
徐牧宇跑进来时,白言卿正抱着被子大哭,额前的伤口用力过猛绷了,血液染红了大半块纱布。
徐牧宇吓坏,慌忙把医生喊过来。
白言卿拒绝检查,正打着点滴的针头被他拔扯掉,一声声怒吼把医生连同徐牧宇全都赶出病房。
被赶走的徐牧宇只好乖乖守在病房门口。
白言卿的性格向来温顺,以前就算野一些,也很随和,长这么大真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有点吓人,有点害怕。
翌日。
宴宁正办完酒店退房打算回城州。
手机铃声响起,是徐牧宇。
挂断。
不用想都知道是来劝架的,不想接,接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非白言卿跟他道歉,不然绝不回头!
屏幕再次被点亮,这次是信息。
【卿哥不见了,没任何交代,只留了封信给珍姨,昨天伤口流了很多血也不给医生包扎,我怕他想不开!】
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匆忙接通了徐牧宇再次打来的通话。
“赶紧帮忙找人!”徐牧宇语气焦灼。
“他……他该不会去找唐军奇吧?”宴宁疑惑道。
“不是,宴宁你有病吧?卿哥跟唐军奇要是真有什么何必等到现在,让你把事情问清楚不是让你跟他吵架,卿哥对你怎么样,你特么心里没点逼数么?!”
咳了两声,徐牧宇接着道:“他要是真出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挂断电话,徐牧宇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往外掉,纪汎一惊,揽过他的肩膀柔声问:“傻瓜,怎么凶他也把自己凶哭了?”
“你不知道,卿哥为了宴宁守身如玉,十二年,哪个男人够他这般痴情,可是现在宴宁居然怀疑他跟唐军奇,真特么替卿哥不值!”白言卿带着哭腔怒道。
“哎哟,小可怜,不哭了哦。”纪汎的指尖划过他的眼角抹去眼泪,随即安抚道,“阿宁看到他俩抱在一起,心里肯定难受,别怪他了。”
“可是卿哥是因为他受的伤啊,缝了八针!他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一来就找架吵,卿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宴宁没完!”徐牧宇越哭越凶。
纪汎叹了口气,抱着他没说话。
宴宁是有错,但错得不多,分手是白言卿自己提的,为什么所有人都怪宴宁,纪汎实在想不明白。
找了一天一夜,什么都没找到,宴宁一口饭都没吃,把能回忆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最后,他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
门口坐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她是店老板,宴宁记得以前这奶奶和白言卿很熟,经常会给他递吃的进学校,他跟了白言卿当小弟之后,奶奶总夸宴宁白嫩,要宴宁给他做孙子。
见有客人来,奶奶扶着摇椅缓缓起身,“小伙子,买点啥呀?”
“奶奶,给我两瓶矿泉水,谢谢。”
“冰柜里自己选哈。”奶奶看了宴宁一眼,戴上眼镜又定睛再看一眼,神色明显惊讶。
“小伙子,你长得特别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小朋友。”奶奶声音温柔,说话时嘴角挂着笑。
“那小孩叫宴什么......宴宁。”奶奶笑了声,“你看我记性多好,还记得他的名字。”
宴宁看着眼前步履蹒跚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
“奶奶,我就是宴宁。”宴宁笑着回应,“我也记得您,以前我们几个人经常来您这儿买东西。”
“哈哈哈,我说长得这么像,小伙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呀?”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臂弯眼一笑。
“挺好的,时常会想起您,想起和他们一起玩的时光。”宴宁淡淡一笑,眼里满是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