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一见过他哭,只是没见过他哭得这么撕心裂肺,心里好像有很多委屈没能发泄出来,只能用眼泪来舒缓。
她蹲下身抚着白言卿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出警的话很快就能找到。”
“找不到怎么办,欠他一条命,下辈子还是要欠他的,我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了,一刻都不想。”白言卿带着哭腔说了些胡话。
当初捡到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情绪都不太好,带去看了镇上的医生,说是抑郁症,这段时间才稍微有了好转,可别再因为什么事又陷进去。
张然一:“你们都已经分手了,他的生死跟你没关系,别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白言卿闷声,“可是我……我希望他好好的。”
张然一:“生死有命,真的逃不掉也只能认了,回去等消息吧。”
“你回去吧,我在这儿等,牧宇他们凌晨就到了。”白言卿抹掉脸上的泪。
抬眸,昏暗灯光也掩盖不住他的美貌,难怪那男人会找到这儿来,还那么失控。
白言卿天生一副好面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张然一也心动了,不然也不会有把他带回家的冲动。
“那我陪你吧,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张然一找了片树叶垫在地上坐下,“我妈说了,事情还没确定之前不要有太多不好的想法,怕会应验,要往好的方面想。”
白言卿点头,望向眼前漆黑的一片,渴望从这片漆黑中走出来一个人,告诉他车子半路坏了,求他收留,那个人是宴宁。
如果这样,他愿意再抱紧最后一次,用尽全力的一次......
两个小时后,张然一靠在白言卿肩膀上睡着了,他虽然也有点困,但没睡得着,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宴宁的模样,怎么都挥不去。
凌晨四点,手机在兜里震的两下把白言卿和张然一都吓一跳,见是徐牧宇,他本能挺直腰身,按下接听键。
“喂,卿哥。”
“牧宇,怎......怎么样?”
“找到了,车子在半山腰被一棵大树卡住没掉下去,但是主驾驶位的玻璃碎了,车身也挤压变形,宴宁伤得很重,现在正送去镇上的医院抢救,警局的杨队过去接你,我们先去医院。”
“好,好!”
白言卿站起身,双腿莫名开始抖,张然一忙起身扶住他,白言卿把刚才徐牧宇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给她听,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比没收到消息的时候要稳定得多,但还是有些激动。
“那你安心去医院见他吧,学校的事情交给我。”
“然一,谢谢你。”
白言卿眼角的泪未干,眼眸里水汪汪,楚楚可怜望向她。
“事情处理完你还会回来的,对吧?”张然一和他对视,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我会回来。”
“那我等你回来。”
*
医院。
宴宁缓缓睁开眼,不知是灯光还是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蹙眉闭上眼睛,呼吸也越发急促。
头好痛,脖子往下的全身像压着一整块针板,时不时戳两下,还没从上个痛中缓和过来,那种感觉又重新袭来,全然不知休止。
这是身体的痛吧,还没死么?别是死没死成,落得个终身残疾。
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罢,自己造的孽,不怪谁。
床边的椅子上,纪汎正搂着徐牧宇呼呼大睡。
徐牧宇陪白言卿聊了一下午的天,两人抱着哭了会儿,纪汎在病房里照顾宴宁没敢眯眼。
一天一夜没合眼,已经累得眼睛睁不开,后来徐牧宇在纪汎怀来睡着,他迷迷糊糊也跟着睡过去。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周喜。
见宴宁脸色难看,他快步上前叫醒纪汎。
“纪总,纪总?”
纪汎睁眼,下意识把徐牧宇捂进怀里,语气很轻,生怕吵到他。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