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杳还在蹲着,隐隐听到有动静,她下下意识循声偏头,目光茫然地往上望去。
二人目光相合,琥珀色的瞳孔对上黑白分明,俱是一寂。
隔着明净的玻璃,程斯聿脸上的神情有些莫测。
一点波澜情绪从他眸子里泛起,旋即又压了回去,神色间却做出来了一种居高临下,自上而下的打量姿态。
他的心底很快冒出冷嘲。
他想,这个保姆的女儿除了那股很好玩儿的土劲和这张还算能入眼的脸,还有什么?
还有这副冲他撅起屁股的样子吗?
“上来。”
他微微倾身,薄唇开合,对她做着无声的口型。
视线里,穿着纯白色睡裙的女孩瞬间回了神,下颌尖尖的脸上好像都吓得更白了点,她迅速扭头,惊慌地躲掉了程斯聿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夺路而逃。
“?”
程斯聿的眉心蹙了一下。
躲他干什么,他长得是像洪水猛兽?能生吞活剥了她?
程斯聿的视线落在秋杳被夕阳笼罩的,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微微眯起了眼。
13 没见过这个?(周末二更)
收到手机发出的入睡提醒时,程斯聿瞥了一眼,随手将它丢在床头柜上。
他躺平,拉高薄被盖到胸口,闭上了眼睛。
和过去的许多个夜晚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寂静。
今天平淡无奇得仿佛那个保姆家的女儿从未闯入他的视线,她的声音也从未钻进他的耳朵。
已经很晚了,从傍晚在花圃边,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落荒而逃算起,直到此刻,他房门外始终一片沉寂。
预料之中。
程斯聿扯了扯嘴角,觉得无趣得很,她不会来了。
不管是怯懦,或者识相,总归是一看到他就躲来躲去。
……
可他的念头偶尔也会飘远。
如果许菘蓝真能成了他名义上的后妈,那秋杳这个便宜妹妹的身份,大概就坐实了。
又或者,用不了多久,这个像颗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滚来的石子,这个突兀地砸进他乏味生活里的入侵者,就会像水汽一样蒸发掉,消失得无影无踪。
变成她口中所说的“杳无音信”。
无所谓。
程斯聿翻了个身,面朝着冰冷的墙壁。
他的生活本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和乏味,多一笔少一笔,没什么分别。
空调的冷风无声地灌下来,程斯聿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严严实实地盖到下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也一并捂死。
他一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冷漠,刻薄,缺乏耐心这些标签他认,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他不需要对谁和颜悦色,更不需要对寄人篱下的这个女生有什么好脸色。
是的,他对这样的自己很满意。
可下午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她蹲在泥地里,纤细的腰肢弯折出柔韧感,睡裙的布料被撑起,勾勒出浑圆饱满的臀部线条。汗水沿着白腻的颈侧滑落,没入一道他看不太清的沟壑之中。
于是,格外精神、无法入睡的性器像是在打程斯聿的脸。
意识在混沌的边缘沉浮,他的手指就要克制不住地摸向阴茎
“笃、笃、笃。”
三声清晰的叩门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突兀地响起,和他傍晚敲玻璃时,试图引起秋杳注意的声音类似。
原来她还记得,蠢笨得真的过来自投罗网。
所以那颗被嫌弃的石子,还是乍然投入了他这片死水。
程园里植被茂密,枝叶缝隙间漏下的细碎星子,如同夜空被悄悄戳破的小洞。
云层压得极低,沉沉地悬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倾覆下来。
秋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