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一路脑子跟迷了雾一样晕乎乎的。
晚间也是早早爬上床,沾枕就睡。
第二日,他是顶着黑眼圈到教室的。
本以为累得想脱骨的他会睡得麻麻香,没想到长夜漫漫,梦也漫漫……
还特么的梦到的都是一个人。
汪冰握紧拳头,指关节咔咔响。
“为什么!"
汪冰低声咬牙切齿道。
一只手拿着笔一下一下地戳着课本。
手中的笔恍惚间和昨晚梦境中的钳子重合在一起。
思绪飘忽回昨晚的梦。
说是梦。
倒像是重新体验一次昨天手术室的过程。
只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
这一次。
没有熙熙攘攘,想把人五脏六腑挤出来的人和人。
也没有所谓的助手。
只有刍尔。
还有这个唯一的观众。
汪冰觉得手术室好像变大了,也有可能手术室本来就这么大。
梦里的刍尔看不见他。
“是因为我自始至终只是观众,可有可无吗?”
汪冰喃喃道。
他站在距操作台一步的距离。
梦里的空气泛着酸味,嫉妒与羡慕塞满了他的心神。
刍尔全神贯注地操作,似乎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听诊。
剃毛。
打针。
再将醉了的猫咪抱进房间。
动作一气呵成。
熟练得仿佛操作过无数遍。
“为什么?我们明明是都是大一啊.…
光线微微暗了几分。
汪冰戴上口罩与发网,小心跟随着。
聚光灯下,刍尔有序地准备着。
手术装备穿戴好。
“开始手术。”
刍尔发声了。
不疾不徐,平淡的声音在梦里的空间回响。
汪冰的心咯噔一下。
居然有种想说句“老师好”的冲动。
刍尔白皙的手在光下发着柔和的光,他手起刀落。
空间里安安静静,只有机器的声音。
“滴……”
“滴……”
“滴……
”
昨天的手术上,汪冰感觉自己刚进入手术室不久,就又被一堆人呼啦啦地挤出来了,那时候的他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似乎就一眨眼的功夫。
没想到,在梦里却格外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