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看着她眼睛,心底某个角落突然塌了一块,没理,自顾自换鞋进屋,熟悉得像在自己家一样。她低头看了看满地杂物,问:“这些书都不要了?”

“不是,要放进柜子里的。”陆知乔紧张地望着她,手指蜷缩在汗湿的掌心里,见她神情自然,心才渐渐缓和下来。

也许昨晚真的没看见……

“哪个柜子?”

“左手第二个。”

“用收纳箱装么?”

“嗯。”

祁言问一句,陆知乔答一句,嘴上说着不用帮忙,其实压根没法拒绝。接着便看到祁言蹲下来,一本书一本书放进箱子里,平实整齐,她不多说话,也无多余的动作,只埋头理书。

自从昨天电梯里质问那番后,这人神色间的冷意再没有融化过。

陆知乔微蹙起眉,无端生出些许忐忑无措,该解释的都解释了,没一句假话,究竟还有哪里能让祁言不快?她一时理不清头绪,只得暂且压下心头,背过身,继续整理相册。

旁人或许不必理会,但祁言不行,她是孩子的老师,万一自己得罪了她,女儿在学校被穿小鞋……因为有过前车之鉴,她难免会有顾虑。

背后,祁言拣书的动作慢下来,抬眸瞥了眼浴室,然后视线落在陆知乔背上,弯起嘴角。

其实她看到了。

一进浴室就看到置物架上那只粉色的玩具,可爱小巧,还沾着水珠。

但她选择装作没看见。

陆知乔这类性格的人自尊心极强,对自己要求颇高,私密的东西被人看见还了得,何况谁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本就不是什么值得调侃的事情,虽然她也很想当面说出来,看对方羞怯脸红的样子,但终归没必要,给人家几分颜面也好,留有余地。

只是很遗憾,她连小玩具都比不上。

风从阳台窗户外吹进来,卷携着阳光的味道,却是冷飕飕的,与客厅大门形成对流。

陆知乔打了个哆嗦,起身把窗户关上,转头见祁言已经理好了两箱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祁老师,不用忙了,坐一会儿吧。”

“喊我名字很费劲吗?”祁言抬头,挑了一下眉。

陆知乔连忙改口:“祁言。”

她半阖着眼皮,似乎欲言又止。

祁言过去挨着她坐下,很给面子地端起水杯喝两口,只是依旧没有笑容,也不说话,氛围尴尬至极。

“昨天那个……”陆知乔忐忑开口,手心在膝上摩擦,“真的只是朋友。”

“嗯?哪个?”

“送我回来的那个男的。”

祁言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忽然转头,嘴角勾起媚笑:“你没有义务向我解释,这是在做什么呢?”说着凑过去,单手擒住她下巴,暧|昧地舐了舐唇,“难道你很在意我的想法?”

陆知乔一怔,唇上倏地被一片温|热紧紧包覆,没有任何试探便直入深处,带着野兽般的侵略气息,好似惩罚。

“唔――”

她莫名兴奋,甚至有一丝期待。

但,又是在感觉最浓时,祁言放开了她,转过脸去,视线掠过地上的杂物,忽然停住。“那是你老公?”

一摞相框叠放在柜门边,最上面是男人的照片。

陆知乔顺着她目光望去,脸色微变,慌忙起身把相框塞进柜子,瞥了她一眼,垂眸道:“不是。”

“所以,是谁?”

陆知乔抿了抿唇,没答。

18、18

因离得不是很近,祁言没看清照片上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心里没来由地烦躁,但明显陆知乔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她识趣,没再问。

有祁言帮忙,家里卫生收拾得很快。

这人什么活儿都要抢着做,陆知乔却不肯,哪有让老师到自己家刷马桶的道理,便只意思意思由着她擦个灰,晾个衣服。最后两人一起提着废品下楼,能卖的就卖,不能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