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里的导购,大街上的外卖员。
有多少人在这里讨生活。
“老师?我看倒像是暴发户。”陆知乔咬牙望着祁言,漆黑的眸子凛冽如冰。
她情绪有些失控,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面对祁言时总是找不回原本的自己,屡屡处于劣势,而这个女人轻易就能击中她内心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生掰硬拽扯烂了,看尽她狼狈。
祁言僵愣着与她对视,手慢慢从方向盘上滑下来,眼睛里的光熄灭了,自嘲地笑笑:“没错,我本来就是暴发户的女儿。”
“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她噎住,头缓缓低下去。
狭小的空间被静谧吞噬。
大楼里出来的人渐渐减少,偶有几个经过车头前,朝这边张望。陆知乔撇开脸,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她想走,手在车门上盲摸了半天,没找到机关。
“把门打开。”
祁言抬起头,抓住她另一只手,没说话,意思明显。
“打开。”她不耐烦道。
祁言说:“我们一起回去。”
“多谢,不用了。”
她挣扎,手腕却被抓得更紧,耳边传来祁言低落的声音:“别走。”
“……”
“我说话欠妥当,冒犯到你和你朋友,对不起。”
从小到大,祁言被父母宠着,让着,掌上明珠似的呵护着,没吃过半点苦头,没瞧过半分眼色,所遇到的最大挫折也不过是与初恋分手,她习惯用自己的价值观去判断周围的事物,表面上与人客套,骨子里却离经叛道。
简单来说是另一种形式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