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陈厚实同志遵父命将小乔送回了医院宿舍。
第二天。
小乔在老张的带领下上手术室里做扁桃腺手术。挤进消毒室里,已经有好几位全副武装的医生,戴着帽子口罩,穿着露出两只胳膊的刷手服,做着消毒准备工作。其中一位身量娇小的冲着自己挤眉弄眼,呵呵,原来是夏黎。小乔在上级医生的面前不敢和丁黎嘻嘻哈哈,也只有颔首示意。看来口腔科的这台手术也订的是相同的时间。
小乔一边拿碘伏刷手,一边向老张抱怨,“扁桃体手术说起来简单,但是我看病人做手术都痛苦得很,不但自己要坐在椅子上大张着嘴,好像局麻的效果也不是很好。我每次看他们难受的样子,简直就觉得你心太狠。”说到这里,小乔觉得站在身边的人忽然扭头看了她一下。小乔吓了一跳,不敢对视,万一是哪科的主任就麻烦了,只好在心里吐了下舌头,“哎呀呀,大厅广众之下,不该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老张已经举着两只涂满黄灿灿碘伏的胳膊打算向手术室走去,还是停下来给小乔解释,“没有办法。国外做这个手术都是全麻,但是国内的病人都觉得那么小的手术上全麻简直小题大做。一是费用增加好多,二是全麻增加了术后意外发生的可能性,三是民间传说,麻药用多了会变成傻子。”
老张就是这点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隐瞒。
小乔也赶紧把毛刷扔到池子里,打算尾随。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身边的人,没来由地觉得奇怪,那身形,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都是那样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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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又更了许多字,写到这里,还是先解释一下,可能我越往后写,有关于医疗的名词会越发增多,人物也越来越多,爱情在里面可能若隐若现,大家要是看糊涂了,先道个歉。
我一直想能更专业地写一点医院里的故事,但是可能不尽如人意,而且也不见得大伙爱看医院里的故事,不管怎么说,大家原谅先。
第三章
小乔还不至于那样糊涂,那双眼睛如此熟悉,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不认识。就如同当年火车上的那道那半是难过半是悲悯的眼神,小乔从未有过忘记。
真是奇怪,李恺怎么会来?一边思量,一边尾随老张离去。
扁桃体的摘除进行得很是顺利,老张手术是一向的婆妈,他是科里医生中公认动作最细腻的一个,当然这得算是优点,如果非要往缺点上靠,那缺点就是别人二十分钟搞定的事儿,老张肯定得花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今天也不例外。老张一边做一边再一次详细地讲述手术要点,小乔一边听一边及时递上各项手术器械。没办法,这种级别太低的小手术,又是局麻,手术室里非但没有专业麻醉师,连刷手护士都没有配给,只安排了一个巡回护士在一边帮忙,小乔暂时只好身兼数职,既当一助又当刷手护士的角色。
手术结束,老张带着病人先行回病房,还得赶紧给病人开医嘱。留下小乔在手术室把摘下来的扁桃体泡在福尔马林里,送到专门搁置各种各样从人体上分离下来物体的标本室,等待病理科收回去做病理切片。小乔刚进科时还有些疑惑,问老张,“发炎的扁桃体为什么也要送病理科?又不是良性或者恶性肿瘤。”老张不厌其烦地解释给小乔听,“你说是扁桃体它就是扁桃体吗?你能保证你切下来的东西一定是炎症不是肿瘤吗?你能说它是良性的它就一定不是恶性的吗?小乔,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从人身体上取下来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就算是一块皮肤,或者一块肌肉,全部都得送回病理室,没有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小乔身上的手术衣还没来得及脱下,就端着泡着扁桃体的杯子进了标本室。可能今天耳鼻喉科的这台手术完成得比较早,标本室里并没有放满其他科室手术完毕的战果,只有一位同样穿着手术衣的战友趴在案台上奋笔疾书。
小乔放下标本,静静等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