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在压抑内心的种种忧愁恐惧,下意识把它们投射到了与此案紧密相关的江寒陵身上,才会表现出不同以往的斤斤计较和揣测排斥。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花锦川愣怔半晌,眼眶慢慢湿润,鼻尖泛红,眼神漫无目的地飘忽,最后嘴角动了动,小声自嘲:“我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被这样那样的因素影响,做不到彻底的理智。
可是有一个人,他就偏偏被肩上的担子要求做到彻底理智。
彻底的理智,也就意味着彻底的冷漠,一切以结果为导向,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现有条件都能利用,包括真心和人命。这样的人,注定只会得到旁人的敬畏和远离、猜测和诋毁。
那才是真正的孤军奋战。
白黎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转过头,目光仿佛穿过门扇到达了另一个地方。
“我明白了。”他的语气充满不寻常的感喟。
从昨晚开始,他就因为江寒陵的做法而内心隐约别扭,实际上对方一直都是这样,都是因为他自己心态改变,生出了超过限度的期待才会失落,对方并没有满足他期待的义务。
世界上果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非得他喜欢江寒陵的时候才能觉察出对方的不得已和孤独,非得他也走到暗恋受挫这一步才能真正体会到师兄的难过。
更令人难过的是,无论怎样感同身受,最后大家都只能吞到肚子里各自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