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的水,不见止势的雨水却仍在往下倒,砸得一池泥水噼啪作响。

谢重山像个犯错的孩子,低头坐在桌前,将那块在他身上藏了好久的布片推给谢琼看。

那布条上载着令他暗喜无数次,欢喜之后却又揣摩无数次,担忧谢琼知道以后究竟会是什么反应的真相。

谢家之事,章甘告也。

如若一切都是崔家谋划的,那崔泠是否知道这一切呢?

谢琼早先揣摩过,也怀疑过在谢家一事上,崔家其实也牵扯其中。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崔家才是主谋。谢崔两家,世代交好。崔家家主之妻是谢家嫡女,这样亲近紧密的关系,在权势颠覆之下竟然也如此单薄。

“如若不是今日恰好撞上了崔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谢琼不是没问过,只是每次说起,谢重山便说罗朱那边还没有消息。

一次没有,次次没有。

她便默认为羌胡人还够不到谢家一事的消息,歇了心思,决心回琼州求外祖家帮忙。

“最迟就是我养好伤,动身去琼州之前。我只是······”

谢重山垂头,瞧见桌案上谢琼捧着粗瓷药碗的手,就要去够。

谢琼避开了。

碗中浓浓的药味熏得她颊上湿润,眼睛微红。

谢重山抬头,长睫间是浓重的不安。他硬是伸手过去,握住那双柔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