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去。”顾放眸光平静，给人一种安定之感，吐出的词句却不留希望，“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初迟怔了一下，眼底滑过诧异：“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有对象了，我以为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

“……没交往。”顾放唇线优美，紧抿了抿，“但会一直喜欢，不用交往，也会喜欢下去。”

初迟这回更加意外，大抵没搞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感情。

“什么意思？为什么没交往，对方不喜欢你？……一直喜欢下去的意思是，以后都不考虑其他人了？”

“……我不知道。”

顾放平静温和的眼睛里，闪过茫然的一寸光，在初迟的眼中，难得显出几分脆弱，“这些我也不知道。”

初迟看向走廊角落的长椅，眼神示意道：“去那边坐坐，介意吗？”

长廊尽头寂静无人，凋谢的紫藤花罩满廊柱。

边上有个自动售货机，初迟在屏幕上点了一份咖啡，转头问顾放：“橙汁可以吗？”

顾放独自坐在长椅上，低着眼睫点头。

初迟将果汁递给他，没坐下，而是靠在一旁廊柱上，撕开咖啡罐的拉环问：“能被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很好很好的人……”顾放说。

“但是？”初迟顺着他的语气。

他放低声音：“他和我一样，是个Alpha。”

初迟本来喝进一口咖啡，此刻猝不及防，猛然呛了出来，呛了好一会儿，抬头不敢置信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Alpha？”

顾放淡而无光的蓝色眼睛瞥着他：“因为我原本是Omega，不久前才二次分化。”

“……”

初迟咽了咽唾沫，“幸好我没有再喝咖啡。”

顾放不说话了，扯开橙汁的吸管插进去。

初迟慢慢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你是美术生，怪不得性格和我见过的Alpha都不一样。”

顾放难得幽默一句：“那你可能得重新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喜欢Omega。”

“那不一样，”初迟摇摇头，“你和我见过的Omega也不一样。”

他蹲了下来，手臂圈在膝盖上，仰着脑袋，用商量的口吻循循善诱：“既然你现在是Alpha了，那要不要试试，和我交往一下？我有预感，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

顾放眼皮耷下睨视着他，缓慢且坚定地摇头。

“不行。”

“为什么不行？”初迟反问。

顾放认真想了想：“因为我喜欢的人是独一无二的，我想，你不会接受一个全心全意喜欢其他人的男朋友。”

“我确实不能接受。”初迟笑了起来，“顾放，你喜欢那个人，是因为对方是Alpha，还是因为对方的信息素？”

“我不理解这个问题。”顾放吸了口橙汁，“我喜欢他，所以喜欢他是Alpha，也喜欢他的信息素。”

“那你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喽。”初迟确定地说，“因为你喜欢这个人本身，所以哪怕你变成Alpha了，也依然喜欢他。”

“好稀奇，”初迟脸上有点不可思议，“我居然遇到了一对跨越性别的感情。”

“是挺稀奇的。”顾放轻哂。

忽然，初迟脸色郑重起来：“那对方是怎么想的？”

顾放眼睛掠过一丝恍然，眸光黯淡些许：“我想，他可能还没缓过神来。”

“等他缓过神来，”初迟认真地说，“他一定会来追你的。”

顾放奇怪地看着他：“你压根不认识他。”

“可我认识你呀，”初迟想也不想，“如果我是他，能被你这样的人全心全意地喜欢，管你是A是O，追就完了。”

初迟站了起来，单手捏着咖啡罐，另一手揉了揉蹲麻的小腿，目光望向顾放：“只要他不傻，就不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