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票已经买好了?”路肆叠完最后一件睡衣, 啪嗒合上箱子, 坐在床边抚了抚他的发顶。

顾放是回奶奶那边过年,从石泉镇坐车直接到市郊的机场。

顾放点点头, 额头轻抵在他膝上, 依依不舍地蹭了蹭。

他身上还穿着路肆的一件棉质长袖T恤,穿在他身上其实刚好, 只是有些地方略微宽松一点。不过顾放很喜欢这件衣服,不舍得换下来,上面有属于路肆的淡淡薄荷味。

路肆也有一件他的睡衣。两人换穿了贴身的衣物, 打算在对方不在身边时也能适应对方的信息素。

顾放的睡衣只有在睡觉时穿, 而路肆的T恤外面罩上毛衣和羽绒服, 外人也闻不出属于别人的信息素味道。只有一点不好, 衣服上的味道过不了几天就会慢慢消散, 沾上自己的信息素。

路肆看了眼时间,车快要到了,弯下腰蹭着他耳朵问:“晕车药吃了吗?”

顾放点头,“吃了。”

“把衣服穿好, 马上就走。”路肆拍了拍他肩膀。

顾放慢吞吞地站起来,穿上毛衣和羽绒服,路肆把口罩别在他两耳上,细心戴好。

顾放张开双臂将路肆抱进怀里。羽绒服蓬松的质感, 让路肆感觉拥抱着一团黏糊糊又甜腻腻的棉花糖, 这拥抱很舒服, 让人实在不舍得撒手。

“该走了。”抱了好一会儿,路肆不得不如此念叨,可声音又很低,似乎巴不得顾放没听见。

顾放毛茸茸的脑袋整个窝在他颈项间,边抱边蹭。

路肆心中感慨,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热恋期。他抱紧顾放,又想这是在太奇怪了,如果现在就叫热恋期,那他为什么觉得以后每次再见都会比上次愉悦,每次分别都会比上次不舍。

他感觉自己对眼前人的感情,正在一点点从虚幻的云端坠地,以缓慢却与日俱增的速度,密密匝匝地缝进生活的每一处细节里。

“真该走了。”路肆轻轻叹了口气。

顾放慢慢松开他,口罩上一双熠熠发光的空蓝色眼睛描摹着他眼眉,似乎想将这一刻的路肆记进脑海里。

终于转身,利落地离开。

路肆望着他,没动,只是看他打开房门。

门锁哒的一声扭开,顾放忽然转身,几步奔回他面前,口罩往下一扯,磕磕绊绊又横冲直撞地往他唇上亲来。

“嘶……”路肆感觉磕出血了,却一点查看的心思也没有,两瓣唇逮住顾放的就不肯再放,懒怠的眼睑下垂,深邃眸色渐幽深。

说是亲,更像是嘴在打架,谁都想把对方的嘴服服帖帖地含在自己嘴里,任亲任吮。

顾放忽然乖了起来,刚才那点横冲直撞的劲消失,闭着眼任路肆亲来亲去。路肆眼眉轻挑,虽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放放这么乖,怎么舍得不抓紧时间赶紧欺负得够本呢?

就在他渐入佳境时,顾放膝盖忽然往路肆膝窝上一顶,路肆腿上一下泄了力道,眼睛懵然睁大,被顾放推倒在了床上顶人膝盖这招,还是顾放以前看他打架学的。

顾放压在他身上,眼角眉梢都浸透得逞的笑意。

唇齿撞开路肆的牙关,裹携其中的柔软。胡乱又莽撞地搅了一通,最后轻咬了一下路肆唇角,他笑着起身,摸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愉悦地说:“现在才刚好。”

路肆坐起身叹了口气,“你学坏了,放放。”

顾放戴上口罩,眼睛弯弯地笑,“跟你学的,路肆哥哥”

他乖巧又促狭地拖长尾音。

顾奶奶为了养那一大园子的花住在了纬度极低的热带地区,在地图上那一点挨近国境线,再南一点就下了海。

山上信号倒是很好,除夕当晚,顾放来到阳台跟路肆视频。

从他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院子里小顾总正摆放着几排烟花筒,预备摆一个大阵。而顾总站在一边,略带鄙夷地挥手,让专业人士来协助捣鼓了半天连引线都没找到的小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