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建邺被她堵在餐桌边，眼睛胡乱地转，察觉到桌上的酱油瓶这是今早路柒煮面没味，叫她哥记得加时放的。

路建邺举起酱油瓶，连声警告：“我劝你别过来！”

“你把东西留下我就不过来！”路柒心底也发虚，可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挥舞着刀佯作威胁。

路建邺似乎察觉到她的色厉内荏，猛地几步上前，夺过那刀扔飞在地。可不想路柒没了刀，却跟发疯了似的，弯腰双臂缠住他死死不放，直往谢清和房间拖，欲把他锁在门内。

“路柒你放手！你疯了！”

路建邺单手攥住门框紧紧不放，情急之下，举起酱油瓶猛地一砸，也不知砸到哪，登时一片血红色从路柒额际鬓边涌出。

路建邺也是随手为之，见出了血，酱油瓶慌得拿不稳摔落在地。

“小柒，”他哆哆嗦嗦，“你没事吧……”

适时，外间防盗门忽然咔哒一声开了。

“小柒，我回家拿点东西，老爸在吗？”路肆的声音从玄关传来，似是正弯腰换鞋。

路柒像被定格住，以极缓的速度回头。

路肆换到一半顿住，直起了身，目光沿着拖得光洁的地板上，那道突兀的泥鞋印记望去。

“哥……”

鲜血从路柒额头汩汩流淌，她难受得似是想眨眼，却发觉眼皮高高肿起，鼓作一团，压根无法眨动。

她的声音难得有些慌张和迷茫。

“哥，是你吗？”

“我怎么……看不见了？”

路肆思绪霎时空白，几步冲上前，提起哆哆嗦嗦站不稳的路建邺，不顾他的叠声哀求，一拳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颤颤巍巍发出这章

就这几章了，真的不刀呜呜呜

第46章 第46章

顾放在厨房倒了杯水, 喝了几口放下时，指尖忽然无意识发颤，玻璃杯险些没握住。他微眯起眼，握住发颤的手, 眼底流出一缕淡淡的疑惑。

目光移至吧台上的手机, 消息界面仍停留在他发去的那几条。

-哥哥你到家了吗？

-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不用收拾太多，这几天够穿就行, 我觉得顾总马上得松口了。

-哥哥？路哥哥？肆哥哥？

-到了吗到了吗到了吗？

-路肆？

那股淡隐隐的不安忽然化作实质, 攀上顾放脊背，渗出一身冷汗。他瞳仁骤缩, 忽地拿起手机向玄关奔去。

乐嘉瑜正在冰箱边整理食材，看看能够撑几天，见他惊悸奔出的画面, 讶然问：“你去哪放放？”

顾放快速换上鞋, 头也不回, 仅说了句：“找路肆！”

路肆家在东门市场附近的老式居民区里, 以前压马路时, 顾放曾经送路肆来过楼下。虽没上去过，但他知道是四楼。

楼下停着辆警车，顾放看了一眼没有多想。

刚到三楼，便隐约听见楼上闹闹嚷嚷, 苍蝇聚集般发出嗡嗡的人声。他拐过楼梯间，见路肆家门口围了大群街坊邻居，堵着门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什么。

“真是造孽啊, 摊上这么个爸, 都离婚了还敢上门要钱！”

“听说是欠高利贷了……那玩意儿, 不还可是要出人命的，他急得这是走投无路了，才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这还能叫爸吗？这叫畜牲！”

“路柒那眼睛能好吗，多好一姑娘啊……那畜牲怕是够呛，路肆把他往死里揍的，警察来了分都分不开……”

这时门里走出几个警察，似是刚取完证，“行了行了，别堵这儿了，房子我们得先锁上。”

街坊邻居又议论了几句，渐渐散了。

顾放缓缓扶住楼梯，眼前阵阵发晕，那些闲言碎语从上方飘来，如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将他罩住，渐次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