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此下去,路肆觉得自己能把大半的红色花对上名号。
送花的含义其实很暧昧,它不止于恋人间的专利,朋友、同学、师生乃至于探望病人都能。
何况自己的确是病号,还是同学,同时沾点……朋友的身份?
若是其他Omega送花,路肆定会拒绝,不给任何希望。因为那样的花明显带着另一层含义。
但顾放……
路肆并不认为,这样纯粹干净的目光里,附带其他含义。
甚至于,他觉得顾放不会和喜欢什么人这类字眼沾上,顾放天生属于被所有人喜欢的那类人。
当然,给谢子遥送花不能算。
青春期追追星不在此类之列。
周三上午最后一节,课表上写的是美术课。
大家这时已经在猜测是语数外,还是物化生了,学委忽然走进教室,露出一道神秘莫测的笑容:“兄弟姐妹们,等会儿去文体楼。”
同学们冒出问号:“去文体楼干啥,那么远?”
学委大吼一声:“当然是上美术课啦!”
一声惊起千层浪。
“我操!美术课!”
“世界末日吧今天?”
“美术课不是从高二起就名存实亡了?”
学委矜持地笑笑:“老杜说,刚小测过理综,让大家放松一下。”
“嘶……”有人抱着鸡皮疙瘩,“有最后的晚餐那味了……”
“理综小测,”又有人咂咂嘴,“这个词用得精妙。”
总之,一群人腿也不疼了,手也不酸了,推着嚷着往遥远的文体楼奔去。
弄得整层楼都知道,二班那群卷王最后一节居然上美术课。
不敢置信,咱们高三还有身体健康的美术老师?
事实上,是有的。
来到大画室,早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omega老师等在那儿。大家呼啦拥进来,见到美女老师,反倒有些羞涩,声音不自觉放低。
美术老师自带副科老师的温柔buff,朝大家笑了笑:“我姓苏,叫苏烟,烟花的烟,大家叫我苏老师就好。”
“苏老师好”大家乖乖喊。
苏老师笑着说:“大家按学号,先找到自己的画架。咱们这节画的是油画,油画框老师都准备好了。”
找到画架,苏老师又教大家挤颜料。大概明白这是第一节,也是最后一节美术课,苏老师不多唠叨,只教了简单的蘸油和运笔,便叫大家围拢中央摆好的水果画静物。
“大家不用在意画得像不像,”苏老师见大家迟疑着没敢下笔,温声鼓励,“油画最重要的其实是色彩,只要调对色,大概方向就找到了。”
苏老师把这次能用上的颜料配比,用色卡的方式展示在投影上。
“大家可以参照老师的调色,也可以自己改良,每个人从不同角度看到的色彩都不一样,也许你挑的颜色比老师更大胆,更鲜活,更生动呢?”
苏老师这一番鼓励将尖子生们捧上了天,个个提起画笔,已经自诩能媲美梵高,比肩莫奈。
甚至有当代毕加索,不满足于画小小水果了,自信举手:“老师,可不可以画人?”
苏老师有些意外,很快笑着点头:“当然可以,那咱们找个模特上来?”
举手时很大胆,真点到谁当模特,都不好意思了。苏老师说:“咱们不是素描课,素描没有基础也太难,有没有哪个同学穿的衣服比较鲜艳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得,一水的麻袋校服。
陈艺忽然举手:“老师,黑色算不算鲜艳?”
苏老师犹豫片刻:“黑色要画好也挺难的,但……咱们也只是体验。”
陈艺胆子登时大了,居然指着身边的路肆说:“路哥里面穿的黑T恤!”
那群角落的男生们旋即发出不明意义的怪笑声。
大概觉得画他们路哥贼好玩,或者他们路哥当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