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绿浓!你是不是用了我的洗面奶忘放回去?”一个女O从上方探出脑袋,“我怎么又找不到”

蓦然一顿,女O呆呆望着顾放:“顾放同学……”

顾放也愣住:“……苏老师?”

“啊!”苏老师突然捂住脸,噔噔噔踩上楼。

席姐淡定地解释:“她没化妆,有点害羞。”

顾放满头雾水,那股懵劲渐缓过去:“席姐,你对象……是苏老师?”

“啊,”席姐满不在乎昂着下巴,“就是你苏老师说的嘛,你画画超厉害。”而后又仰头,朝楼上喊:“你那洗面奶,就在第二层左手那个柜子,建议下回长点眼睛!”

苏老师画完战斗妆下楼,已是十分钟以后。

中途路柒已来过一趟,拽着张脸,跟顾放抬了抬手算打完招呼,捧上花拿好单子去送货。

席姐把顾放的画拿给苏烟看:“这个薄荷画得好,我喜欢这张水彩,画的清晨,颜色好清新……”

苏老师一面翻,一面不住颔首,又忍不住问:“小放啊,你也不打算走艺考吗?”

席姐插话:“小顾不和小路一个班的吗?他们那可是尖子班,走什么艺考?”

“真功利啊你们这些人,”苏老师翻了翻白眼:“就不能为了爱好走这条路?”

席姐继续嗦米线:“行行,为了爱好。”

顾放没回答,苏老师也就没再问。

他坐着玩了会儿手机,门口铃声再度响起,顾放抬眼望去,原本淡淡的眼睛一霎那亮了起来。

“哟,”席姐抬抬手,“小路来了。”

“嗯。”路肆身上似乎尚带着清晨的寒气,手上却提着热腾腾的两袋小汤包。与他个人气质不太相符,却又意外相配。

走到顾放跟前,自然地递给他一袋,又从衣兜里掏了掏,摸出一袋热牛奶同样给他。

另一袋汤包仍留给路柒。路柒清晨出门早,这家她爱吃的包子铺尚未开张。

苏老师翻画纸的手忽然一顿。

她发现了最底下的一张水彩,似乎是不慎掺入,不再是薄荷,有夕阳、窗台和绿荫,以及……少年的侧脸。

那少年狭长凤眼轻蹙,英气俊朗,看着手中的试卷却透出一丝苦恼。

苏老师下意识抬头看向路肆。

路肆正伸手接过顾放递来的香雪兰,红花掩映着他线条疏朗的侧脸,他低着清瘦的下颌,注视眼前人,凤眼微霎。

顾放看着他:“今天是最后一次换药了。”

路肆默敛眼帘:“嗯。”别扭地偏偏头:“……谢谢了,这两周。”

见到他的模样,顾放抿紧的唇角似乎终于一松,毫不掩饰笑意:“不客气。”

苏老师没声张,默声将那画抽回最底下。

周六下午放学铃一响起,学生们便欢呼着作鸟兽散。

假期的校园总是很快空旷,顾放提着画袋,往操场上的文体楼走去。

乐队排练室就在美术社楼上。

这周不知学校从哪搜刮来民脂民膏,又或是哪位爱心人士大发善心,居然翻修了八百年没再贴补一次的文体楼,乐队再也不必去天台吹凉风。

楼下的美术社成员们正就当代美术史大侃特侃,楼上的排练室却气氛压抑,路肆深吸了一口气,喊:“停。”

架子鼓、键盘和贝斯霎时停下,三人小心觑着路肆绷得很冷的侧脸。

路肆坐在高脚凳上,吉他上的手移开,长眉凝成一团麻:“不行,这首曲子根本就没完成,排练多少次也没用。”

谢子遥小心翼翼:“我觉得完成度挺高的啊……”

“老凉时间催得太紧,”萧远山也说,“肆儿,咱们这首曲子已经完成得相当不错了。”

莫寄跟着劝:“肆哥,别那么较真,先把这个交上去,咱们以后慢慢改就行。”

“不,不一样。”

牵扯到音乐,路肆总是固执到强硬。他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