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肆将她带出危险区域才松开手,目光沉冷,骤然眯了眯眼,语气凉得沁人:“这话应该我们问你。”
舒南枝心虚地垂了脑袋:“抱歉,我没想到会麻烦你们,只是……想来站站,吹吹风而已。”
“吹吹风?”路肆尾音向上扬起反问的弧度,面无表情,“而已?”
顾放发觉,他以前面对的路肆发火,相较眼下只算小儿科。
这声反问像是戳穿了舒南枝最后一层伪装。
“我只是想试试……”
舒南枝清秀的脸上流出后怕的情绪,声音愈发低了下去。
后知后觉的恐惧占据她大半感知,腿开始半软下滑,幸好顾放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声音也发抖:“但站在上面,我发觉自己做不到,太高了,就算下面一片漆黑,我也害怕……”
“对不起,”舒南枝崩溃地捂着脸流泪,“我胆子太小了,从来都这样,什么也争取不到,无论是画画还是学习……”
月色寂寥的天台上,一时只有她沉默的哭声。
许久,等她哭声小了下去,顾放握住她肩膀低声说:“你很勇敢。选择活下去直面生活的人,从来都是勇敢的。”
老杜和几个老师、舒南枝的家长在不久后赶到现场。
见到人无事,老师们松了口气,家长则后怕不已。
过了一周,舒南枝在确诊中度抑郁障碍后,决定退学休养。
学校并未将此事宣扬出去,只有二班的部分人隐约猜到内情。那周以后,学校还专门为全体高三搞了一节心理疏导课。
那天,舒南枝回来收拾东西,特意抱着书来到顾放桌前,温声问:“方便的话,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画册吗?”
顾放眼底滑过一丝怔忡,从桌洞摸出画册:“当然可以。”
舒南枝从头仔细翻到尾,良久抬头,清秀的眉眼弯起笑意。
她其实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子。
“你画得比我好多了。”舒南枝轻声说,“如果有一颗热爱的心,不要再学我这样因外界而犹豫,希望你能坚持得比我久吧。”
其实并非幼稚地坚持什么高三还得画画的志向。
只是她慢慢发现,被一些外力或自己的不坚定推动着,她终究离儿时的梦想越来越远。
正是这种无能为力,令她感到无望。
舒南枝走后,班上气氛很是低迷了一阵。
自习课上,老杜问大家:“有没有愿意主动举手,代任咱们班文艺委员的?”
底下果不其然鸦雀无声,埋着脑袋刷题的刷题,改错的改错。
顾放随手转了圈笔,垂眸深思着什么,鸦羽般纤密的睫毛低敛,掩映着幽蓝色的瞳眸。
思索片刻,他安安静静举手。
老杜的表情瞬间像见到什么稀奇事物,生怕顾放后悔,忙不迭拍板同意:“既然顾放举手了,那就这么决定啦,来大家鼓掌给咱们班新任文艺委员!”
大家齐刷刷搁下笔扭过脑袋。
学神主动找事儿做?
后知后觉纷纷鼓掌,舍己为人,无私奉献啊这是!
文艺委员这活,肉眼可见地不轻松。
顾放涉世未深,第二天才明白为何老杜一问,无人主动请缨。原来,十月底便有两项大型活动撞到了一起。
文体楼开会时,路肆站在台上,长腿随意支着,耷下倦冷的眼皮凑近话筒:“考虑到本月底秋季运动会与百年校庆日期相撞,学校单方面决定,两项活动合为一项。”
“部长,这也能合?”
底□□育委员们先嘘声大作。
“哪个领导拍脑袋想出来的?总不能让运动员去台上表演撑杆跳?让跳街舞的去比赛俯卧撑吧?”
路肆常年与异想天开的校领导打交道,很是游刃有余,淡定道:“很简单,白天比赛,晚上表演。只要观众不嫌累,我们创造条件也能上。”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