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蔫蔫点头，涉及到妖怪阴谋这种重要的事情，他就是再想师父陪他，也只能作罢。

“灵骨木那么多树叶，每片叶子都有幻术么？”

“不，只有青牛手里的树叶有痕迹。”

“那跟青牛的尸体有关系么？我听护卫说青牛的尸体一直不下葬，是尸体也有问题么？”

下葬。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忽然用力，一直没人提醒过的问题，被余晖提醒，坐在床边的云生翡眼神一闪，下意识地看向余晖。

徒弟俊丽英朗的容颜苍白，清澈的目光竟叫云生翡坐立不安，仿佛化作一柄利剑，挑破某些不敢面对的隐秘。

“尸体……青牛的身体里已经全部木质化，连骨头都成了木头，五脏六腑萎缩，如果不是你们去的快，恐怕青牛已经被灵骨木吸收完了。“

余晖瞪大了眼，“怎么会！见到青牛的时候，身体外观没问题啊。”

如果不是血不流了，像是刚死之人。

云生翡轻轻颔首：“只有表皮肌肤保存完好，内力血液都转化成了木灵力，加上青牛本身的木灵力，所以从外表看不出来正常。”

余晖倒抽一口冷气。

云生翡站起身，青丝从宝蓝绸衫滑落，“你喝了药，先睡一会，等身上的毒素慢慢驱除干净，等调查出来残留的幻术是什么，我就过来陪你。”

余晖困意上涌，靠在床头，望着长身玉立，似仙人白玉的师父，心里有股淡淡的委屈。

“师父，陪我一会儿。”余晖伸出手，拉住要走的云生翡，如同一直以来那般亲昵，“就一会儿，每次醒来都不见你。”

听见徒弟带着困意地嘟囔，被拉住的云生翡扭过头，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青年，丰神俊朗，英气勃勃的面容不下于他，但因受伤，苍白的脸颊染上三分脆弱。

余晖问完之后，没有听见云生翡的回答，觉得不对劲，努力睁眼时，就听见一声轻叹。

“还跟小时候一样。”

感觉到手被轻轻握住，余晖心满意足，重新闭上眼，“待在师父身边，小时候和长大了有什么分别？”

刚说完，又想起来什么，余晖笑着说道：“哦，不对，长大了，就成了师父的男人了。”

师父也成了他的人了，想起师父雪白如玉的身躯，余晖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傻笑什么，睡吧，我看着你。”云生翡轻柔的声音传来，余晖留恋地看了一眼，烛光中，美人如冰似玉，翠眸在温柔暖黄中，奇异地显出一股冶艳，颇有勾魂摄魄之态。

余晖一愣。

“怎么了？”云生翡看着好似睡不安稳的徒弟。

“没什么，就是看师父好像很愁，最近都不怎么笑了。”余晖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俊美，可能是他太困了，眼花。

连在床上都很冷淡的师父，怎么会有勾魂摄魄的媚态。

云生翡牵强的勾起嘴角：“虎妖的阴谋不解决，我心头难安，不过你暂时先别想那么多，抓紧疗伤。”

“嗯。”余晖是真的撑不住了，眼皮沉重，自从年少筑基，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困意了。

肯定是药效上来了。

握住师父的手稍稍用力，等他一睡，师父肯定忙去了。余晖心头哀叹一声，青牛下葬，咦，师父说什么时候下葬来着？

师父说了么？

药效很快，余晖面容平静，已经进入梦想。

云生翡想起余晖刚刚说的的话，望着呼吸悠长的英俊青年，发呆。

这是他的徒弟，他的道侣，他的男人……他的男人……他的……

云生翡凝视握住自己的手，指关节分明，透出淡蓝青筋，一双保养很好的剑客手。

与自己不同。

轻轻抽出被握紧的手，指骨纤细，骨节均匀，云生翡再次站起身，悄悄走出门外。

月如钩。

冷寂，清幽，不染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