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见一击并未撤杀，眉头紧皱，身上的伤口提醒他坚持不了多久。他看着黑牛精，眼中闪过一缕杀机。胡小寒在旁边观望，看到余晖眼睛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全身颤抖了一下，虽然余晖并未跟他对视，但胡小寒感觉身体就如置身冰窖一样冰冷。

没有经验的小狐妖当然不知道，这一刻余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浓烈的杀气，只有被杀气锁定的黑牛精清楚此刻死亡临近的感受。

黑牛精从一头牛闯入妖界，成为如今的妖将，虽然有青柳提供信息的帮助，可妖界生存法则残酷无情，弱肉强食是永恒的定律，当初在大柳村后山淳朴野性的黑牛，也在强烈的生存欲望下，成为悍勇之徒，眼见余晖再次扬剑，飞剑斩来，居然不闪不避。

挥手，划落，余晖动作干脆利落，也不顾动静闹大是否会将群山妖怪都引来。剑吟响起，剑光锋利而直接，灵识汇集一点剑尖，刺出！

任千般招式，只一刺便足矣。

黑牛精化作牛身，牛身黑亮，反射漆光，牛腹绑着黑甲，居然迎头冲上！

剑气有形无质，持续在铜皮铁骨的牛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甚至将黑牛精修炼百年的铜皮削掉大块，露出漆黑的铁牛骨。

余晖冷笑一声：“铜皮铁骨？我倒要看看你的血是不是也是铜的！”

剑尖一点，剑气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将黑牛的铜皮铁骨包围，叮叮当当，琉璃剑气化作千道透明小剑，刺入铜皮铁骨。

黑牛眼神更加凶狠，盯着面前身形挺拔的青年，剑若琉璃，人是琉璃。

牛腹下黑甲与血气交晕，黑牛愤怒哞的一声，赤黑交叉的黑甲瞬间变化，脱身而出，移形换影，将身上所有琉璃剑气转移，剑气射向四周。

离得最近的胡小寒连躲闪都来不及，首当其冲！

余晖看到黑甲脱离牛身时露出的腹部弱点，只有牛腹还是血肉之躯，难怪用黑甲护身，正当他准备再接再厉，将黑牛妖一剑贯穿，却听到胡小寒的惨叫。

余晖惊异一撇，胡小寒此时滚在地面，浑身出现细小伤口，不断渗血，是剑气造成。

就在余晖分神的瞬间，牛蹄一蹬，黑牛精出现在余晖身前，坚硬牛角直抵余晖心口。

余晖急忙闪避，可也晚了，只是避开心口，却让牛角捅入肩膀伤口，余晖痛呼一声，然也硬气，被牛角戳入肩膀的同时，剑柄反手，剑身刺入牛身上被剑气形成的伤口处的同时，借住凌厉剑气跟铜皮铁骨的冲击，割断坚硬的铁牛角！

梆的一声，染血的铁牛角掉落在地，余晖肩膀上出现一个血洞，竟有一缕缕幽暗妖气冲射而出，他口中大口咳血，踉跄而退，失去剑的支撑，跌倒在地。

黑牛精也力有不逮，见余晖失去战斗力，恢复人形。黑牛精同样也是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头上牛角少了一只，一柄剑从后背穿透肋骨，左脚鲜血淋漓，血肉露骨。

黑牛精死里逃生，看着在地上一时起不来的余晖，嘿嘿一笑，伸手拔下后背的剑，一边运功恢复被剑穿透的伤口，一边勉强站起身，已经不再流血，却还血肉模糊的左脚勉强支撑，一步一挪的走到余晖面前。

“嘿嘿，琉璃仙君？”黑牛精抹掉嘴角鲜血，捏住余晖下巴，打量半昏迷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