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默写都是随机出题,沈同学无论每次考得有多差,答题卷那一栏里六个空上的答案永远都是全对。考核范围的古诗文数量有两张白纸之多,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说他对语文完全没学,其实也不见得是这样。
余下的陶桃也没有再说,若是兄弟二人的交锋,何必拿成绩开玩笑。
况且,还偏偏总是在关系到她每次重要考核的节骨眼上挑事,自己对学习自暴自弃就算了,顺带拉上她这种在教务系统里无辜的新人小透明当垫背的倒霉蛋,她才是最冤的那个人。
“你哥高中时和你很像。”
陶桃说起从前过往的某些回忆,挑起那段寡淡如水的过往,某些事情不宜多说,语气也只是淡淡的,正常地就想偶然提起某个旧友,眼前的少年闻声浑身僵直。
还是有区别的,天分还是性格。陶桃忽然这么想,顾妄身陷风波也许过得更痛苦些。
“你比他有天赋,不要浪费掉这种其他人可能很难拥有的天分好吗?”
察觉到沈方堇情绪的变化,陶桃有意顿了顿,添柴加火浇筑鸡汤励志文学。“方堇,你的名字明明该在公告栏前五十名公示的位置。”
能上临城中学的学生,全市生源最优秀的那一批孩子,能是什么蠢材?
陶桃一个从县城高中出来的二本毕业生,初入这片陌生的净土,满目现代化的教学用具和基础设施,心想的如果是当初能够接受到这样好的教育资源就好了。
所以才有对沈方堇这类学生的惋惜。
沈方堇走后,陶桃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更没注意到她轻描淡写说起顾妄时,身旁正不厌其烦地为学生重复讲解解题步骤的男人也抽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之后陶桃这边再来了几个学生面批作文,今晚的答疑终于告一段落。
陶桃拖沓着步子拿上东西起身准备去打卡,许韵忽然叫她。
她今天没带水,少有的一整个晚上输出了这么多话,身心疲惫,难以言喻。
“陶老师毕业工作也有两年了吧。”
陶桃点了点头,不知许韵有何用意。算上实习期,前年九月份来的,还没有到两年,刚好一年半。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职称最多也就在自己教学组派活威压时受用。她对许韵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只隐约知道她是国外海归学历镀了层金回临城,家里条件兴许尚可。
女人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端详起陶桃今日未施粉黛的素脸,又打量着陶桃今天身上穿得这套时下当季奢品店里最热门新衣,横看竖看那股产生过的阴郁不满怎么也散不掉,面上是笑着,压根也没想藏住精明锐利的锋芒。
“我就是觉得委屈,上面老有领导指摘我们的新老师心浮气躁,扣个大帽子说现在年轻老师们啊,都爱走捷径,行事还冒进。”
话里有话,陶桃听出来了。
左算右算依照陶桃的资历和能力,上面领导近两年都不可能在分班时,委以她带实验班的重任。许韵不一样,陶桃早前偶有听过当年免试萝卜坑的传闻,既然之后都不会共事,陶桃对这类揶揄也懒得惯着。
她还有个五班风波,一枚定时炸弹要处理,哪有心思和她在这里假装同事姐妹情深,继续阿谀奉承。
她们没有走远,陶桃想到简老师,回头望了一眼教室。
仍旧有三两个学生围在身侧,今晚她多少也听到了一些,该是实验班的那群尖子生。
收回视线,许韵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陶桃拿出手机说有事,自然地甩开女人惺惺作态的套近乎,她能察觉到许老师莫名的敌意,没分给许韵半个眼神,打完卡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去了。
下楼时,答疑教室的灯光仍亮着,陶桃又想到还未处理的公事,没等打上照面,还是选择先回教师公寓。
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鬼使神差,陶桃拿出手机拍照搜了同款。
到底是她孤陋寡闻,搜寻到价格之后,实在令人咋舌。
她又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