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小七又继续说道,“我知晓,若是我想将玉明娶到手,必要两边亲长都允准了才好。

父皇与母后那边,您二位不必担心。若是玉明嫁与我,那必然是正室之位。什么侧的偏的,未免委屈了玉明。”

小七言辞诚恳,目光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恳求之意。

他的这般神情落在了炀韶的眼中,不知为何,炀韶无缘由的生出了几分怜惜。

看着眼前的小七,不难看出,这孩子是当真想要求娶玉明的。

奈何,真心虽是真心,架不住旁的干扰因素太多。

若是现在否了他们二人,不过是落下个棒打鸳鸯的罪名,日后的岁月还这般长,有的是时间慢慢忘。

但,若是现在一个心软允了他们,日后待玉明进了那四方的如同牢笼一般的宫城,进不得,退不得,没的蹉跎了一生。

炀韶心中踌躇着,迟疑着,看着小七诚恳且真挚的眼神,她当真不知道自己如何开口拒绝。

便在此时,一旁久不出声的郁易骁倒是先开口了。

“你说,你会对玉儿好,你且说是怎么个好法?

日后她成为了你的正室之妻,你可会此生非她不可?唯有她一人?

日后,她嫁了你,随你一道入了宫城。若是烦闷了,思乡了,或是心中委屈憋闷了,又当如何?

我与她母亲与玉儿数月未见,见到的第一面,这孩子便开口与我们说了她的心思。

自打回来后,她便也是闷闷不乐的,成日里闷在房中不肯出来。

现下的她,与当初未曾去南朝的她,已然是判若两人了,未曾去南朝的时候,她是那般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如今,她心中多了惦记之人心仪之人,这伴随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愁绪与烦思。

你二人还未曾成婚,她便已然这般。若是日后真的成婚后,那她...”

郁易骁的话还未说完,远处便传来了女子的说话声。

玉明的声音,由远及近,她一路从外小跑着进来。

“父亲,女儿并非不快乐,相反,女儿此番去了南朝,遇见了太子殿下,此后心中的位置便为他空了下来。”

当着小七的面,玉明毫不隐藏自己那份炙热的心思,喜欢便是喜欢,沉浸便是沉浸,有何好遮掩的?!

炀韶看着自家女儿这般无知无畏,听着她这般直抒胸心,她只在心中暗自感慨,玉儿怎一点都没有那女儿家的娇矜?!

“我喜欢的是他这人罢了。

喜欢上的时候便知道他是太子之位,日后便是南朝的帝王。

嫁与他,往后的日子应当是有许多麻烦与规矩的,我是害怕规矩,不喜那些个繁文缛节。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我也曾百般反问自己,“便是他了吗?”

“非他不可吗?”

“嫁了这样的男儿,日后定然不安生,即便这样,还要坚持吗?”

纵然找了上百个退缩的理由,但我终是说服不了自己,情爱这东西,便是如此,说不清道不明,摸不到抓不着。直到动心了爱上了后方才明白何为一往情深...”

炀韶听着自家女儿的说辞,看着两个小辈面上的坚定,他二人对望的那一刹,炀韶从两人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怜惜与珍爱。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不禁想到,在她的二八年华亦是遇上了一个一见钟情,一眼误终身之人,那时候的她与现下的玉明简直是如出一辙。一样的执拗,一样的坚持本心,一样的不甘放弃自己的心上之人。

当初,她与郁易骁,不也是有诸多磨难与困苦?不是也面临着众多反对的声音?

时过境迁,如今两人儿女双全,日子过的甜蜜和乐,时光如流水。两人一道携手共同渡过的数十载光阴,两人一直是互相扶持,齐头并进。

任何困苦,任何艰难,他的身边都有她相伴,两人并肩而立,共同抵抗时间洪荒中的漩涡。

就在炀韶公主沉思之际,小七的声音在其耳边骤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