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仿若定海神针一般,让我的心安定了些许。
外面阵阵的厮杀声,其中夹杂了一两声他动摇敌人心智的言语。
“放下器械者,不杀!”
“此车马之中的可是太上皇,尔等作乱,等同谋逆!”
“速速束手就擒,莫要祸及妻儿老小。”
我从未听过骆万殊这般的磅礴有力的声音,只听着我便觉得威风凛凛。
外面的声音越发小了,约摸着过了一刻钟,外面便彻底没了动静。
也是在这时,我方才大着胆子将车窗上的帘子掀了开来,将头探了出去。
目之所及,尽是伤兵残将,地上的散落一地的兵器,还有那未干的血迹。
浓重的血腥味飘到了我的鼻子中,我剧烈地抖动着,不禁阵阵作呕。
“莫要看了。”
是骆万殊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顺着声音四下张望着,一人影从马车后闪身出现,他身着金色铠甲,脸上带着丝丝点点的血迹。
骆万殊一步一步,走到了窗边,我二人四目相对之际,也不知为何看在见到他的这一刻,我便憋不住了。
眼中的热泪颗颗滚烫,缓缓从眼中滴落,顺着面颊蜿蜒而下。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或许是他此番营救及时的感动?
我也说不清。
“我...我父皇可还好吗?旁的...旁的人可还好吗?”
我开口问道,短短一句话,我却哽咽了两回。
“都好,都好。”
他的语气温柔,与他现下这身杀伐果断,英气逼人的装扮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紧接着,他又开口补充了一句,“你且安心,待我将外面收拾一番,便送你去太上皇的车马。”
“有我在,你安心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听他这般说,我心中便是莫名感到踏实。
我与母后在马车之中安静的等着,想来外面经历了一场恶战,场面定然不太好看。
当我和母后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一切之时,我方才知晓,原来一起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
寻常的匪患,不过贪财好色,若是局势不明朗,撤退便是了。
但袭击我们的这伙匪患,好似打定了主意要谋我们的性命一般。
待我见到了父皇,父皇左侧臂膀受了剑伤,福来为保护父皇,腹上中了一刀。
母后身边的莞尔姑姑一下车便着急寻找小满公公的身影,最终是在人推之中找到了小满公公。彼时,小满公公周身是血,好不吓人,不过幸好苍天庇佑,小满公公尚有一口气在。
经历了这么一遭,我们的人活下来的已不足两成,在这两成.人中,还是将那受了伤的也算在了其中。
在骆万殊的保护下,我们再次回到了北境,此番便直接在驻军的军营之中安顿下来。
受伤的人需要诊治,失去了性命的人需要安葬。
父皇的左臂伤得极深,医官为父皇诊治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伤口处血肉模糊,森森露骨。
父皇受了伤,可是将母后心疼坏了,我从未见过母后这般模样,她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着眼泪,或是在父皇耳边嘟囔着,“你便是逞强,也不看看现下自己什么年岁了,还当自己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呢,要想与人家硬碰硬,你也得先有那资本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此番的伤口这般深。要是想养好了怎么也得半年之久了。
听我的,旁的你什么都不要管了,你现下心中想的我都知道,你且放心,一切有我呢。
我虽多年不居宫城之内,但再怎么说我也是南朝正经八百的皇太后,我多年不插手宫内事,竟然真有人把我睚眦必报不好惹的事儿给忘了...”
母后时而温柔似水,时而暴躁的挥舞着前去审问抓住的拿货贼人之中的活口。
我看着母后这般,心中便知晓,母后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