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巨响,萧疏阔把手中的白瓷杯狠狠的扔了出去,“好大的胆子,给朕查…现在就查…”萧疏阔动怒了,他青筋鼓起,手死死的捏着桌角,指关节都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了…

禁军的燮统领封锁了梧桐阁,阁内众人皆一一盘问搜查…

郁璟和拨弄着手中的扇坠儿,她十分疲惫,眼神涣散,却要强撑着…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是璟贵人,是璟贵人叫奴婢做的…”白贵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唤做是冬儿的尖声喊道,她被用了刑,指尖插满了银针…

“璟贵人说,白家,白家在朝上总针对永毅侯府,白贵人又…又得宠爱,我家小主与璟贵人一起进宫,璟贵人说…说我家小主因为她武将出身瞧不上她…璟贵人怕,怕我家小主先她一步怀上龙嗣…故而…故而…叫奴婢下了红花在羹中…”冬儿颤颤巍巍说道,“璟贵人,璟贵人救救奴婢啊,是你,是你让奴婢做的啊,你不能不管奴婢啊…”

郁璟和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认惊到了,许是她累极了,她一时间竟没反过神来…

直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直到远远的传来了皇上的声音“璟贵人?是你做的?这婢女指认的,你可承认吗?”

“臣妾,未、曾、做、过。”郁璟和这才跪在地上,一字一字铿锵有力的回答。

“这婢女指认你害白贵人的原因翔实,有据可依,你与白贵人入宫那时便拌过嘴…臣妾记得呢”付常在补了一刀…

郁璟和听完这话,狠狠的望着付常在,她抿紧嘴唇,心中的委屈翻江倒海马上便要喷涌而出了…

“未曾做过就是未曾做过,用刑也好入狱也罢,臣妾未曾做过的事儿,臣妾不认…”

“若以红花害人,必是要将红花熬制浓浓一碗灌下…红花的味道独特,白贵人定会有所察觉…且,白贵人还过量服用了,那想必该是许多红花…查查这红花的来处便可知了”乔贵人说道。

“嗯,乔贵人此言甚是,想必若要以红花害人,定不会用宫中出的,托人查查皇城周边红花的采买,便可有线索…”安常在补充道。

锦上添花如何珍贵,雪中送炭的恩情才难得,郁璟和心中记下了这二人的仗义执言。

“皇上!皇上!是璟贵人,璟贵人托她母家将红花熬制提炼其浓缩的精华,就在这儿…”

冬儿拿出小小的一个白瓷瓶,“只需小小一瓶,奴婢,奴婢知罪…奴婢…奴婢只想戴罪立功…”

“臣妾头一回见害人还把赃物随身携带的呢…”安常在轻蔑一笑。

郁璟和身体中的血仿佛要凝固了,在她听到冬儿口中攀污她母家的时候,她便知道一切都不简单。要赶紧想出个对策…

这殿上皆是亲贵重臣,她永毅侯府的颜面该当如何…

还有皇上最看重的皇家颜面又当如何…

“皇上…臣妾未曾做过谋害白贵人这件事,有人想害臣妾,想害对您忠心的重臣,要害我的人必定百般谋划,须得仔细查问方知真相。可,这婢女当众侮辱臣妾侮辱臣妾母家,臣妾实在心有不平,却奈何她们谋划缜密,臣妾一时间想不出应对之辞反驳…

未曾做过的事,臣妾不认,臣妾以死明志…

还请皇上明察秋毫,还臣妾与永毅侯府清白!”

郁璟和手中的金钗划过她纤细的脖颈,血缓缓流下…

萧疏阔未曾想到她竟如此刚烈…

以死明志,以自残的行为挽回了这殿中他的颜面,永毅侯府的颜面…

他的心猛烈的抽动了一下…他不想她不明不白地死,试问,勇毅侯尚在殿中,看着自己的女儿「以死明志」来洗刷冤屈,是否会心生不满?以至于君臣失和?

现下,南朝的北境还全仰仗着勇毅侯呢。

萧疏阔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有一点,便是,他的心里刚刚对郁璟和产生了探寻的欲望。若是叫她这样不明不白便去了,他于心不安。

“郁璟和,朕不准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