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厉低声笑了几声。
姜津的下嘴唇被他咬出血来,血腥味充斥他的口腔。他浑身都在发抖。
“吧嗒”一声,有水珠落在他的手背,姜津抬手一抹,发现自己哭了,一颗又一颗眼泪滚落。
“我不信。”他抽抽鼻子,努力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重复一遍,“我不信。”
与此同时,站在宿舍天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魏黎伪装出来的笑容忽地一顿,甚至随着姜津接下来说的话开始有些咬牙切齿。
“我不管你现在怎么说,你敢朝天发誓你当时没有对我动心一分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你S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还要亲我?你就是在撒谎。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
“我没有撒谎。”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之前找我家麻烦的那伙人突然收手?”姜津声音逐渐放大,“禾厉,我是窝囊,但我又不是傻!你以为我会觉得那群穷凶极恶的人是良心发现吗?!那段时间我就接触了你一个,既然你想当匿名英雄,我让你当,但是你不能敢做不敢当!”
魏黎在天台望着他的头顶,目眦尽裂,呼吸紊乱,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
天空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先是细细小小的雨丝,后来逐渐增大。姜津没有动弹,还是坐在那张长椅上。
姜津窝囊,存在感低,阴郁自卑,但他不瞎不聋,那股炽热的情感就活生生摆在他面前,他不能忽视不能否认,就像现在下起倾盆大雨,他不能欺骗自己说这是烈阳高照。
因为这是肉眼可见的事实。
那群放高利贷的怎么可能会突然放过他们一家,除非有人找了关系疏通。要不然怎么平常工作不是泼油漆就是砍人胳膊的人会跟他们心平气和好好聊天?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就算可能性再小也是事实。意识到禾厉在帮他,姜津辗转反侧,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他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对应的威胁。
过了几秒,他听见禾厉突然冷笑一声,说:“这些事我压根不知道,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禾厉屡次反驳,听得姜津胸腔激烈起伏,涌现出一股悲愤来。他猛地站起,来回踱步:“我自作多情?那你畏头畏尾!你喜欢我,为什么就是不敢承认?!你不让我看到你的脸,我一直都没有违反过。是你整个人躲在眼罩蒙蔽的黑暗里不敢出来,像只老鼠,连直面自己真实情绪的勇气都没有,贪生怕死……”
“姜津!”
禾厉几乎是吼出来,胳膊上青筋虬结,脸憋得通红,几乎不能呼吸。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伪装的声线在末尾的时候甚至出现了破绽。
好在姜津吵的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是不是惊讶今天的我非常鲁莽?那我明白告诉你,这是你种下的因果。因为跟你吵架的底气是你源源不断带给我的!”
魏黎太阳穴突突地跳,向来口若悬河的他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他弯着腰,手撑着栏杆上,大口呼吸,不置一词。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后来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他心底莫名出现一种极大的恐惧,此刻仿佛游走在生死边缘,只要他答应了,有人就会把他从天台上推下去摔成烂泥。
全身都在发痛,远早记忆里的那些痛楚又席卷他的大脑。
魏黎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
他后槽牙都要被咬碎,缓过来后,给姜津发了一张照片。
姜津点开一看,瞬间怔愣,上面显示的是魏黎和他在下班路上的一刻,他们有说有笑,都不用偷拍者故意挑角度,看上去这两个人本来就亲密无间。
不知道这张照片怎么到了禾厉的手里。
“如果我没记错,他叫魏黎,是吧?他不仅在夜色工作,同时还是你的室友,还有你的……好感对象。”
姜津心里瞬间感到一丝不安。
魏黎声音低沉:“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什么,我不介意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