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字里行间看出什么花样,但其实上面的内容早就被他烂熟于心。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晨光熹微。
逝去的时间不再回来,反而一点一滴地迫使他逼近某一个时间点。姜津现在像是欧洲中世纪默默目睹罪人被斩首的民众,不知道什么时候巨刃就会落下。这让他平静的生活里增添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急躁焦虑。
从C市回来没过几天,逢绪跟着导师来这儿开学术会议,她从国外飞过来,抽出一个下午特意来找的姜津。
她还在学校里,心态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姜津乐呵呵地听她讲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两个人本来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逢绪问他,一脸诧异:“你在焦虑什么?”
姜津一愣,掩饰似的喝了口热水:“什么?”
“在我们谈话的一小时里,你起码看手机看了十次,平均六分钟看一次,然后每次都摸一下右边的口袋。”
听到后半句,姜津下意识地又伸进去,碰到了纸张的粗糙。
又是那张草稿纸,原来他表现的那么明显。
这么分心,对很久不见的朋友来讲真的不算礼貌,姜津垂下眼睛,老老实实向逢绪道歉:“对不起。”
过了好久,他又开口:“我只是,最近被店里的事情搞得有些焦头烂额。”
逢绪靠在椅背,笑了一声,但没有什么恶意,更多的是调侃:“什么生意还得去社会新闻上找啊?”
姜津后知后觉,连忙把手机息屏。
“别太紧张,我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都成年人了,也不会事事都会跟旁人说,我不担心你解决问题的能力。戚思鸣谈恋爱以后也不爱整天给我发消息,以前都信息轰炸的,就属大一的时候多,我最烦的时候一天拉黑他三次。”逢绪低声笑出来。
姜津想起来最开始时候的戚思鸣,一副臭脸还生人勿进,每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皱着眉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知道的还以为核按钮在他手上,原来只是给同胞妹妹发骚扰信息还惨遭拉黑。
“说到底还是太孤独了。入学的时候陌生环境,人生地不熟,还大少爷脾气,自己住公寓,周围也没有能讲话的人,环顾一周发现就认识我。不过现在他过得好多了,有个金发碧眼帅哥围着他转,想孤独一会儿都不行了。”
人是群居动物,一生都在追求寻找自己的同类,狭义来说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广义的话,那就是身心契合的灵魂知己。
像戚思鸣和逢绪之间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不需要开口,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图,离谱到像脑神经互相接通一样。哪怕他再怎么口是心非,自己也能像测谎仪成精一样戳破他的拙劣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