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泽单手撑着窗台站直了身子,虽然?依旧脸色不?好,但是他至少比来的时候看起来要理?智冷静多了,他垂下头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袖,声?无起伏的说:“没事,送我回家?。”

“回哪个家??”祁方焱问。

“回我自己的家?。”方玉泽大步朝外走?,头也?没回的说。

从方家?老?宅出来的时候不?到两点,而祁方焱将方玉泽送回家?已经六点了。

傍晚的天空灰蒙蒙的,天色将黑,方玉泽将车钥匙给祁方焱,甩开?车门下车,让祁方焱开?着车自己回方家?老?宅。

这?是晚饭的时间点,别说留祁方焱吃饭了,他就连让祁方焱进家?门的客气话都没说。

方玉泽太累了,大门一关上,他在外面?强撑的冷静和体面?瞬间消失殆尽,他扶着墙腿软脚软走?进客厅,摔倒在沙发上,下一秒他双手紧紧的捂住肚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肚子疼.......

从医院里李曜驰对他说出最后一句决绝的话时,肚子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并且痛感越发的强烈,刚刚在车上他闭着眼睛侧着头忍痛,嘴里的嫩肉都咬出血了,才维持了表面?的平静,没有让祁方焱看出异样?。

现在一回到家?里,那股强忍的力道猛地一松,疼痛感加倍的袭来,方玉泽双腿蜷缩绷紧,忍不?住的发出了呻吟声?。

“唔.......”

那阵疼痛从他的胸口一直蔓延到了小腹,又?胀又?坠又?绞,像是有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然?后被人一拳拳的打上去。

疼的他都分不?清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这?么疼,好像是心脏,好像是胃,好像是肚子。

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方玉泽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他艰难的朝着茶几上探着手,手指颤抖的打开?了茶几下面?的抽屉。

抽屉一点点的拉开?,里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强效止疼药。

这?几个月来方玉泽总是在疼,心脏疼,胃疼,头疼,肚子疼,浑身上下都疼,他就像一个即将报废的机器,有的时候疼起来能瞬间让他失去所有的行动能力,连打电话叫人都困难,所以家?里各个角落都放上了止疼药。

方玉泽甚至没有力气分辨哪种止疼药,他随手拿起最大的一瓶,手指艰难的拧开?药瓶,倒出了好几颗,全部都糊弄的塞进了嘴里。

药丸噎的嗓子疼,方玉泽捂着嘴又?是咳又?是呕,艰难的将药丸都咽了下去。

等待药效起来的时候最难熬,方玉泽仰靠在沙发上,双手从心口到小腹胡乱的按揉,揉的手掌通红,衬衫扣子都拽掉了两颗。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药效起来了,方玉泽按揉的双手缓缓停下,脱力的垂在身侧。

他动作?未变,后脑勺仰靠在沙发上,汗水浸的头发微湿,散开?在枕间,水雾朦胧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天花板,喉结轻轻的颤抖。

眼睛眨了一下,一滴细闪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不?明白,明明这?次他又?赢了,他伤害了李曜驰,也?伤害了周霜林,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快乐。

他也?好痛苦。

他的心好疼,身体也?好疼,疼的不?知道该去恨谁了。

他好像也?狠狠的伤害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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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建材这?场爆炸案的影响很大,虽然?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是受伤的也?有十几人。

爆炸的原因是建材场的工人操作?机器不?当导致,李曜驰和他团队的人比较幸运,爆炸时正在巡视一个距离爆炸点较远的厂区,所以伤势较轻。

李曜驰眉上一厘米的位置被飞来的碎石划伤,右臂在紧急救助被压在建材下的一个工人时造成了严重擦伤,缝了针,活动不?便。

虽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但是也?很惊险,那个飞来的碎石但凡是飞低了一厘米就会划瞎他的眼球,让他变成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