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庙跪了一夜。可梁骁行回来却跟他说只跪了一会儿,他是不信的。

如今触手的地方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摸出肿来。

他不敢看,只怕那处淤青又叫他忍不住鼻酸。

沈沅垂着眼乖乖给他揉腿,刚哭过的眼睛还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嘴巴微微撅着,一副伤心极了的模样。

梁骁行靠在枕上,看得心里头软绵绵的,舍不得了,伸手拉了拉对方的袖子,沈沅就凑到他面前来了。

他抬手摸对方眼尾,小声的,哄孩子似的:“不难过了乖乖,去叫子湘拿点儿酸梅子来。”

沈沅嘟囔着:“这时节哪来的酸梅子?”仍旧是皱眉的小可怜样。

梁骁行揉着他的手指,说:“便是难得才稀奇。拿来哄哄咱们小乖,你不是爱吃这东西?”

沈沅顿了会儿,没动,看着对方的眼睛,忽然轻轻地趴下去了,脸颊贴在梁骁行胸口处蹭他的衣料,跟只小奶狗撒娇似的,“我一步都不想离开王爷。”

那惹人疼的小可怜样儿,不知道的以为挨打的是他而不是梁骁行。

梁骁行更是叫他这模样弄的话都不会说了,一下将人紧紧搂在怀中,只想着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要去摘来哄他笑一笑。

如此,梁骁行在府中养伤期间,沈沅寸步不离。那日被故意错开的话题沈沅也没再提起,梁骁行不愿让他知道,他便不问了。又或者是因为内心的某种逃避。

流言蜚语都说咱们六王爷是因为不愿婚娶,不愿绵延子嗣才挨了打,这背后的原因旁的人不知,沈沅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直到今天他一颗心才真正分明,那些枕边的地老天荒原来都是真的,想到这儿就又要鼻酸。

梁骁行只奇怪,这两年起过多少争执,都没见这倔牛似的人跟他服输,除了上一回,就是这一回,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有余,不见别的,光见眼前人哭。

给他上药要哭,给他擦洗也要哭,见他疼也要哭,非得把那双眼睛哭坏了不可。

于是这半月来不知是谁哄着谁,倒是难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