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这会儿提起冬月心里也没底了,刚刚传话的人支支吾吾,她只当是王爷又被留在宫里过夜了,现在想想,却是有些不对劲。

春和景明风筝远,沈沅在花园的秋千架下看今年移来的葡萄,已经开始有了新鲜的枝丫,再过阵子估计就绿叶葱葱了。

秋天是收获,他要和他家王爷在这儿摘葡萄的。

他扶着秋千架子这样想,又想起昨晚梁骁行说要带他离开这里,也不知道秋天时他们还在不在这儿。

时节未到,池塘里的荷花也还没开,沈沅靠在岸边的栏杆上,看着看着就想笑。那年还说是十二王爷宫里的荷花池赏心悦目,原来都是哄人的。咱们六王爷花园里的荷花池又哪里会逊色?

沈沅披了外衫回住的院子,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晚上烛火再亮起时,才见冬月从门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公子!”

沈沅下意识从榻上站起来,手边的书也从腿上滚落到了地上。

·

梁骁行只觉得浑身都热得要着火,胯下更是胀痛不已,眼前人影憧憧,想看清点什么却始终看不清。

只知道耳边一直有人说话,叫他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人贴上来,有人脱他的衣裳,他想挥手推开,一时却又不知在推开什么,看什么都蒙着两层纱似的。

“……谁?”

“王爷……该更衣了。”眼前的女人低眉顺眼,紧紧抿着双唇,看着床上人闭着眼皱眉的模样,为他脱衣的手有些抖。

王府的马车赶到宫外的时候已经过了亥时,沈沅下来时差点摔了,叫一边的千凤扶了一把才算是站稳了。

千凤拉着他的手也着急,但还不忘安慰他:“你别担心,王爷已经拿了太后的牌子进去了,一会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半夜宫里传来消息说六王爷已经成婚了,沈沅脑袋里一片空白。

听说对方是左相家的千金。

梁骁行一而再再而三带着沈沅招摇,皇家要脸面,皇帝更不会让他这么胡来。既不愿成婚,有的是法子叫他服软,更何况,今晚过后,便是不娶也得娶。

左相也是心急了,不然断断不能让自己的千金做这等事情!但一来皇帝施压,二来他也想与六王爷结亲许久奈何对方一直油盐不进,这次机会来之不易,上头又有皇帝撑腰,他便是不想也想了。

皇帝吩咐下去,这事做得隐秘,没几个人知道。是子湘托从前带过梁骁行的一个乳娘偷偷带出来的消息。

正殿里烛火通明,下人都被退下了,榻上坐着个明眸皓齿的红衣妙龄少女,看模样不过及笄之年,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这就是左相家的千金。

床上躺着的就是她的新婚夫君,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喜服,想起出发前她娘嘱咐的事。

“你要乖乖听话,皇上安排的婚事,不会叫你受委屈……”

可是这个六王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叫另一个人的名字,她真的要嫁给他吗?左家千金没想明白,她不想成婚,她还没玩儿够呢……

想到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梁骁行脸上又红又烫,那壶暖情的酒让他一时半会儿还清醒不过来。

忽然,门口传来两声轻巧的动静,她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推门进来两个人。

“谁?!”

“你们是……”

冷面冷脸的男人打头进来,身后跟着六王爷的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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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一点点过去,星子渐渐铺了满空,沈沅看着高大的宫墙,一时恍惚。

正等得焦急,宫门开了,驶出来一辆马车,子湘坐在前头。

沈沅疾步上前:“王爷?!”

又是忙乱的一阵,沈沅只来得及匆匆问了几句,梁骁随只说皇上那儿不用担心,却也没仔细说有谁出马摆平了。

车里的人不太对劲,沈沅顾不上再说些什么,忙到梁骁行边上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