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平给他递了一个大馒头,又递过来一个老式军用水壶。

付杨接过,拿起馒头啃了一嘴。

孔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快十点了。

这个时间才吃饭,而且还是馒头,估计也是冷馒头。

她心疼他却也没办法,这就是林业人。

孔漫安安静静陪着他。

付杨吃东西很快,几大嘴就啃完两个大馒头。随后提起水壶,喝了几大口,就说饱了。把水壶递给小平之后,他就转过头来看孔漫。

两人安静地对视着,付杨皱了皱眉头,轻声问她:“怎么了吗?谁骂你了?还是受什么委屈了?”

孔漫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个长辈,看见我卖车卖房,过来骂了我一顿。”

“那个长辈是怎么说的?”

“他说,房子是女孩子的安身之本,让我不要轻易卖了……”

付杨点了下头,隔着帽子挠了挠头顶,回她:“我觉得那个长辈说的对。”

“嗯?”孔漫抬眼看他。

付杨说:“其实一开始你说要卖房子的时候,我就很不赞同,我也有说过让你再考虑一下,不要那么轻易卖了。”

“不卖吗?可是我以后不打算回来了……”

付杨虽然心里感动她的付出,但还是劝她:“不要卖。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

孔漫看着付杨的眼睛,最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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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漫离开北京的那天刚好是2019到来的新一天。

她在满城欢庆元旦时踏上了南归的旅途。

房子没卖,但房子里能卖的都卖了,只留着简单的沙发、床、衣柜和桌椅,其他不能卖的通通打包寄到云南。

她真正离开时倒是一身轻松,一个行李箱搞定一切。

而昆明长水机场出站口,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一直在出站口走来走去。

旁边的人被他绕得眼花,“小伙子,你不要绕了,坐下来等啊!”

付杨转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抬头看了一眼,从北京飞来的航班最近一趟,也是孔漫这一趟还得有半个小时才到。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手伸进口袋里,不由自主地摩挲着小盒。脑海里过了很多地点,很多腹稿,却始终觉得不够隆重,偏偏他这榆木脑袋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什么更好的。

他在昨天下午就来昆明了。

永林叔知道他来接孔漫,不敢相信极了。但还是给他了两天的时间,把他手头上的工作移给所里其他人。

他来到昆明第一时间找dr专卖店。挑到专卖店的人都要下班了才选了一款现货的。因为不知道这个牌子的是需要提前预约定制的,他一直以为和其他的钻戒是一样的。也还好还有现货,登记了身份证信息后就买了下来。

他拿出小盒,纯白色,正面大大的logoDR。

打开,里面是黑绒,衬托着银白色钻戒熠熠生辉。

旁边的男人看见,笑了一声,“么,要求婚了噶?恭喜啊!”

付杨抿唇微笑,“谢谢。”忽而又想起什么问那男人:“你说求婚,要去什么地方合适?”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逮到一个愿意说话的人就问。

那男人想了想,“么,这个季节我们昆明也没什么好呢……啊,阔以克海埂大坝啊!”

付杨一愣,“滇池?”

“对头,你想想,现在海鸥也从西伯利亚飞回来了,那边人又多,那么多人见证下……嘿嘿……”

那人说着笑眯眯地对着付杨挑挑眉头。

而付杨,被说心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似乎过了很久,久到他一眼就在人群涌动中看到孔漫高挑的身影。

他目光锁住她,温柔的笑着,等待她出来。

再次见面,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激动狂奔着热情相吻。只是相互对视着,一步一步走近,像倦鸟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