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陆秋凝拿起文件夹里的纸张翻了几下，“改天一起约律师谈谈。”

“好。时间你定。”盛诠一分钟也不多留，起身就走。

中年人之间体面的分别，不歇斯底里，也不死死追问。

年轻的尹璇很难理解，年少的盛熠更无法接受。

所以当盛诠回家跟小女儿说“我跟你妈咪很快就要离婚”的时候，小孩儿尖叫着从椅子上跳下来，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从画面里，尹璇依稀能够看出，盛熠就是照片里的女孩子。

一样的头发，一样的身材。

女孩大哭大闹，质问盛诠为什么要抛下妈咪和她。

“我爱上别人了。而且，我没有要抛下你，你还是我女儿，这一点不会被任何事所改变。”盛诠在小女儿愤恨的目光中，尽量柔和地说道。

女孩却愈发号啕大哭，“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妈妈……”

盛诠狠着心肠不去抱小女儿，“熠熠，我只是和你妈咪离婚，我不会不管你。”

“那我要跟你，你答应吗？”女孩抹着眼泪鼻涕，看着盛诠。

“你妈咪会伤心的。”盛诠连“虽然我想要你跟我”也不敢讲。

“呵……”盛熠这才彻底伤了心，涕泗交颐，声泪俱下，“你一点也不爱我……一点也不……”

盛诠抽来几张纸给盛熠擦眼泪，替小女儿理理头发，叹道：“说这种话，白疼了十几年了。”

小孩儿“哇”地一声哭起来，扑进她怀里，控诉她对自己没有像以前那样好。

“就会胡说。”盛诠拍拍盛熠的脑袋，“你这么大了，难道还要妈妈把你驼在肩上到公园散步去？”

“我不管嘛！”女孩把脸埋在她胸口，含混地大喊。

“好好，那下次。”盛诠笑起来。

画面被盛熠盖住了，但尹璇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原来她们母女俩是这样相处的。女儿撒娇撒泼，恃宠而骄，盛诠极有耐心地哄劝。

尹璇也说不出来，但她能感觉到，盛诠对她和对盛熠，不一样。

是盛诠故意拉开的距离吗？和盛熠。

她不知道。

后来盛诠把盛熠哄得不哭了，才缓缓说道：“照片我看到了。以后别做那种事了。”

画面恢复正常。

尹璇看到盛熠又怒气冲冲的样子。

“你要和那个叫尹璇的女人结婚？”

“对。”

？

胡说！！！

尹璇“啪”地扔下手机

“我不同意！”盛熠马上喊道。

“你不同意？”盛诠也即刻换上威严的神色，“你不同意所以做出那种事？”

声音一沉，眉目一冷，对面的孩子随即胆怯心虚。

“谁教的你？”盛诠继续冷着脸，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样子，“自己知不知道那么做有多离谱！”

是她的女儿，当然知道她是在问脱她裤子抓她那里这件事。

盛熠低下头去，梗着脖子，但口气已经弱了，“谁叫你对我不好！”

“盛熠！”她断喝一声，小女儿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她皱着眉头沉默半晌，软下语气，问：“昨晚还拿着我的手机干什么了？”

小女儿抬起头来，看着她冷峻的脸，撅起嘴说：“没有了！就看到那个叫尹璇的！”

“你越来越不像话！”想起昨晚，盛诠又忍不住呵斥。

盛熠瘪着嘴，又开始哭。

这次盛诠没有哄，神色严厉地看着小女儿，等小孩儿哭了有一会儿了，才说：“手续给你办好了，票也给你买好了，到时候出国看你的小偶像去。”

小孩儿精神一振，又颓下去，“有什么意思，你要跟妈咪离婚了。”

又问：“你很喜欢她吗？”

“是。”盛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