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世家门阀之一的谢家,晋八王之乱,衣冠南渡之后越发鼎盛,所谓四世三公,便是说的像谢家这样的簪缨世家。
大乾成立后,对世家忌惮,多有打压,四大世家也逐渐蛰伏,处处小心。
但是谢家毕竟还是谢家,就算是当今的柳首辅也要客客气气。
至于平阳侯,若非老侯爷对谢家有救命之恩,别说与嫡女联姻,连与庶女联姻的资格都没有。
谢昭昭走到梧桐苑外,刚巧遇见谢湘湘也往祖母院里来。
门口的丫鬟立即进去禀报:“大小姐、二小姐到了。”
侯夫人屠氏在梧桐苑的堂屋里,远远看着一对儿姐妹过来,心情有些复杂。
大小姐身材高挑,身穿杏黄色牡丹刺绣圆领褙子,月色交领袄子,下身是一袭桃红色牡丹长裙,外穿一件大红牡丹团花斗篷。
色若朝霞映雪,又如芙蓉出水;鬓如春云,眼如秋波,口若朱樱。
谢氏嫡长女,面如观音,确实好看。
二小姐谢湘湘穿着穿花牡丹缕金雪缎袄,襟口绣满繁密的花纹,下着粉霞色锦缎裙,发间凤凰钗头衔的珍珠,光华圆润。
二小姐听说要嫁给靖亲王的嫡孙。
侯夫人屠氏心里不甘,谢府两位小姐注定都与自己儿子无缘。
“昭昭,湘湘,快见过老夫人和侯爷夫人。”
继母许氏也是眼神复杂,不动声色地打量几眼谢昭昭,亲昵地请两位小姐给客人见礼。
谢昭昭再见这前世的婆婆,心里只有厌憎,上一世屠氏明明知道顾承彦外室的存在,知道两个养子都是顾承彦的亲子,却还日日磋磨她不会生!
这一世她与屠氏也再无瓜葛。
她淡淡地不失礼貌地给屠氏施礼,礼节周全,不谄媚亦不自负,高贵得如云端仙贵。
屠氏无端地大气不敢出,心里滋生出卑微和臣服。
倒是谢湘湘,笑意盈盈,非常客气地给屠氏行礼,还说了一句:“春寒料峭,伯母当心身子。”
她的示好和低姿态,屠氏被谢昭昭压制的皮毛,顿时舒展开来。
侯老夫人一双精明的老眼打量了谢昭昭好几次,很慈爱地说了一句:“好孩子,快坐下说话吧。”
谢昭昭和谢湘湘在梧桐苑端端地坐了一刻钟,祖母便叫她们回去了。
出了梧桐苑,谢湘湘心情很好,陪着谢昭昭从抄手游廊里看院子里开得繁盛的梨花。
“长姐,听说今天活佛来府里了?”
谢昭昭浅浅一笑,避而不谈,只问道:“母亲给妹妹相看的靖亲王嫡孙,什么时候交换庚帖?”
谢湘湘脸上露出一些尴尬:“这,母亲说还要再打听打听。”
“靖亲王府富贵显赫,荣宠不断,定然极好。”
“好什么好,外明不知里暗罢了!狎妓,遛狗,整日里不是在赌坊就是在花楼,这样的人真嫁了,才是一辈子倒霉。”谢湘湘瞬间脸上带了怒气和嘲讽。
谢昭昭唇轻轻抿了抿,笑道:“谢家女嫁靖亲王府,是高嫁。不管怎么说,嫁过去,一生衣食无忧,身份尊贵,我以后见了你还要行礼呢!”
谢湘湘原本想说的话都咽下去,对谢昭昭说:“长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谢昭昭伸手接了一片雪白的梨花,眉眼轻柔,谢湘湘也想悔婚?
回了院子,她开始翻看铺子的账本。
这些铺子都是母亲的嫁妆,母亲去世后,都交由外祖家陪嫁来的许嬷嬷代管。
谢昭昭八岁起,许嬷嬷便手把手地教她学着管家、打理铺子。
阳光透过支摘窗照在她素白的手上,尘埃在阳光里沉沉浮浮,一如阳光里,谢昭昭始终端庄无比的脸,雍容且岁月静好。
午时初刻,一直在梧桐苑转悠着打探消息的圆圆,脸色怪异地回到院子。
“小姐,你说二小姐什么意思?她竟然缠着夫人要嫁平阳侯世子!”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