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张家,张婶看她拿着一串糖球,也没说什么,儿媳妇在娘家日子不好过,儿子给她买一串糖球不过分。

只是,张婶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下子也想不起来。

看着儿子似乎闷闷不乐,张婶心想着在叶家估计受慢待了。

回到自己房间,张向良问叶婷:“叶婷,你给我说实话,昨天你是不是拿了济贫衣?”

叶婷像被吓住了,手捏着衣角,紧张地说:“我……那么多衣服,有些人他们不要,我想着丢了可惜,便拿回来了。”

“你拿到哪里去了?放哪里了?”

张向良想着,她若说了实话,他便替她给王地主和九天道歉。

“别人都有,我兄长和小伟大冬天都没有穿过那么暖和的衣服,我就捡回来给他们了,反正也是别人不要的,白捡……”

“你昨天又回娘家了?确定那些衣服是别人不要的?”

张向良心头突突直跳,她才进门三天,就往娘家跑三次。

他想到了九天算的命……

“他们没说要,我就捡回来了。”

“你……”张向良心里滴血,他们张家穷是穷的,没有不要脸。

捡衣服?你怎么那么会捡?

“婷婷,那些领衣服的,都是县太爷指定的穷苦人家,他们顶风冒雪来领衣服,哪里会不要?你怎么能克扣人家的衣服?”

“你骂我?不就是几件衣服吗?不是我克扣他们,是他们没说要……

六十多套,我只捡回来这几件,又不是偷人家的。

本来就是白送他们,少一件多一件有什么关系?”

张向良气得吐血。

可如今衣服已经给了叶旭阳他们,他也不好去要回来。

不敢大声呵斥,怕张婶听见,对自己媳妇印象不好。

张向良忍耐地说:“婷婷,以后这种事不要做了。”

“我知道,以后我不做了。”叶婷哭着说,“我就是冬天冻怕了,所以才捡拾人家不要的衣服,以前我冬天穿的都是叶伟的旧衣,腰都盖不住,冬天砸开冰洗衣服……”

张向良默不作声,出了新房,找到张婶,说:“娘,你给我几两银子,我有急用。”

“几两?”

“三两。”

三两银子都是这个家一年多的吃用了,张婶忍不住问:“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娘,您别问了,我有急用。”

张婶知道自己的大儿子,老实忠厚,他要这个钱,一定是必须花的。

张婶取了三两交给张向良,什么也没问。

张向良拿了银子,到了王地主家,万分艰难地给王地主跪下道歉,恳求他不要说出去。

王地主不是恶人,接了他的银子,说:“你放心,这事到我这里止。向良,不是我说你那个媳妇,品行太差了。

九天济贫,你们却短人家衣服!知道的是你媳妇故意克扣,不知道的还道是九天缺斤少两,沽名钓誉。

善事打了折扣,影响的是人家的名声。名声,是多少银子都补不回来的。”

张向良再次道歉。

王地主也作罢,拿了银子又去购置了几套,放回济贫物资。

叮嘱大宝说:“以后不管什么活动,张家不准再参加,还有,去通知张铁柱,年后不再租地给他们种了。”

大宝应了一声,去了张家。

“张婶,张叔在不在?”大宝客客气气地问。

张向良看到大宝过来,心里忐忑,急忙竖起耳朵听。

张婶喊张铁柱:“当家的,大宝来了,找你有事。”

张铁柱裹了裹身上单薄的棉衣,笑着说:“大宝,快进屋说话。”

“张叔,明年咱们这边的田有别的用处,我家老爷说您租的那二十亩地,不出租了。”

“什么?”张铁柱如遭雷击,“大宝,这好好的,怎么不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