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

谢府的侍卫不会张狂,但必要的威严也不会隐藏。

路人纷纷避让,马踏着轻尘凛凛而过。

马车上四角悬着蟾蜍香囊,车帘是千金一尺的无影纱,车架是华贵的金丝楠木。

行人望而生畏,小声议论。

“这是哪个贵人?”

“马真好看,连蹄子都雪白,谁能养得起这么好的马?”

马车沿着几条主要的大街巡逻一般,穿梭了好一会子,最后在一处巷子外的牌坊下停下。

这里是商业街入口的一座牌坊,旁边一个巷子,巷子口有个石牌,上面隶书刻着:天后巷。

巷子笔直,只有三户人家,大门怼大街的一户人家,青砖高墙,灰瓦门楼,和其余两户没有区别。

黑色的木门“吱呀”打开,一个老嬷嬷领着个孩子出来。

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头发披散着,胖嘟嘟,白生生,很是可爱。

在他们身后,一个女人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内罩玉色烟罗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

头发没有挽髻,而是松松地扎了一根长辫子,垂在胸前,与眼下妇人完全不同,全身都洋溢着恣意和张狂。

她大大咧咧地冲着老嬷嬷喊道:“王婶,你带着月白晚点回来。外面乱,躲着点车。”

王婶答应着,看她关上门,嘴里嘟囔着说:“青天白日的……哪有这样的,每次男人来,都叫孩子晚点回家!”

巷子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没什么特色,是街上最常见的马车。

车辕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小厮。

“圆圆,在这附近找个人,给一点钱,盯着这一户人家的动作。”谢昭昭淡淡地说。

圆圆有些奇怪,问道:“小姐,您认识这家人?”

“嗯。”

谢昭昭怎么会不认识,车辕上坐着的,是顾承彦的贴身小厮王富贵,而王婶领的孩子,她更熟悉。

养了十五年呐!

第7章 救下未来状元

王婶走出巷子,先惊艳地看一眼牌坊下威风凛凛的马车,又带着孩子冲那个小厮喊了一声:“富贵,你来了怎么不去家里喊一声?”

王富贵跳下马车,满脸带笑,客气地说:“前几天和爷约好了,他叫我今天在此等着。”

“哎,世子出来估计还要等一会儿。”王婶想到里面两人那个黏糊劲儿,有点同情王富贵,问道,“府里那边亲事定了?”

“嗯,定了!”

王婶摸摸男孩的头,叹口气说:“小少爷也该开蒙了,总在这里不行。”

要是小少爷能认祖归宗,就不用待在这种腌臜地方了。

谢昭昭再好的脾气,看见这些人,还是忍不住气恨。

上一世,大概也是这么对话吧

“亲事定了?”,“昂,定了!”

然后对她的个各自算计就开始实施了吧?!

收回目光,对云鹤说:“走吧,慢一些。”

大街上茫然的流民,又羡慕又嫉恨地看着她的马车。

往年,这些人候鸟一样,冬天来,春天走。今年都已经是阳春三月,这些流民还滞留京城。

流民迫于生计,流着流着,就成了法外狂徒。

“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唉,大白天就当街抢。”

“当官的呢?这不是京都吗?怎么没人管?”

路边一群人打架,看热闹的围了一大圈。

有人麻木地看热闹找一点可怜的优越感,有人弱弱地劝告不要出人命。

谢昭昭立即叫云鹤停车。

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云鹤跳下马车,去问了一下,回禀道:“小姐,一群人在抢劫、殴打两个外地来的读书人。”

谢昭昭隔着无影纱窗帘,只见一群粗壮凶悍的汉子,在撕扯狠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