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手也是个毛头小子,教练从隔壁街区的高中挖过来的好苗子,身高一米七八,看着比奚齐高壮不少,出拳挺狠,几次危险的有效进攻堪堪将奚齐逼到擂台边缘,奚齐硬着头皮挨了他这几下,戴了护具的脑袋嗡嗡响,却不服输,挥着拳头一通乱打。
李赫延进来的时候,擂台上正在进行第三回合的对决,前两轮双方各有输赢,不相伯仲,但是鉴于奚齐昨天才真正接触综合格斗,对面那小子实际上已经落了下风。
擂台上,五官精致恍若漂亮姑娘的小个子男孩目光凶狠,死死盯着对手,脚步不停,在边缘游走,伺机寻找进攻机会。
李赫延看出了他的战略,他体型小,陷入缠斗明显对已不利,只能一击即胜。
这种打法和他倒挺像,也难怪刘幺这么说。
对手找到了机会,发动又一轮进攻,重拳直出对准奚齐的面门,奚齐极其灵活地一套潜伏下蹲、侧闪,扬起的头发还没落下,便像地鼠一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顺势一个右勾拳。
“砰”
充当裁判的同伴开始读秒。
台下稀稀拉拉地响起欢呼,但似乎很快想起输的那个是自己的队友,赶紧安静了下来。
奚齐扯掉了头上的护具,跑到倒下的对手面前,紧张地伸出手:“你没事吧?”
那小子晕了一会儿,仰头看见他,抓住手一骨碌爬起来,扶着脑袋道:“还行,没事,你挺厉害。”
刚才戴着护具看不清楚,这下李赫延才发现新来的这小子是暑假前跑巷子里围堵自己的小混混头儿!
奚齐刚被夸了,正得意,想发表点谦虚的获胜感言,嘴还没张开,就被人拎住了后脖颈,啊了一声扭头想骂人,瞬间被人拎着就拖走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李赫延将他拖到了隔壁器材室,把人往垫子上一扔,好家伙,扬起好大的灰。
奚齐在仙气飘飘中咳了两声,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对方用恼火但是又怪怪的语气说:“你怎么找这里来了?”
“我想学格斗,怎么就不能来了。”
“专门挑这家俱乐部?”
“这家最厉害,凭什么我不能来?”
“我也在这里。”
奚齐说:”对,我知道,你等着,等我练出来了,我们单挑!”
两人量级差异悬殊,李赫延以为他只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心想,不就扒了他裤子,难道他还因此暗恋上我了?
不难怪他这么想,前段时间刚有个娇娇弱弱的男生向他告白,被他多次拒绝还纠缠不休,最后烦到揍了一顿才了结。
想到这里,他不免仔细打量起奚齐。
奚齐莫名其妙,被他看毛了,不由自主地往上提了提裤子,骂了一句,没敢和他动手,从垫子上跳下来,推开他跑了。
李赫延独自站在器材室里没动,6月底燥热的空气充斥了这座南方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空调送进来的冷风,器材室里黏腻潮湿,飞起的灰在老式白纸灯泡下纷纷扬扬,落下,粘在了他汗湿的鬓角。
不知怎么的,他刚才看奚齐的脸,想起的却是那天夜里同样昏黄的白炽灯下,露出的半截白花花的屁股。
奚齐比那个小男生长得好看多了。
“草,”他暗骂了一声,“我不会是同性恋吧?”
出去的时候,他特地注意了一下,没找到奚齐,等到坐上家里派来的车,他又想:“那小子漂长得像漂亮女生似的,我不能算同性恋。”
等到了住处,预约的理疗师还没来,他坐下来一细想,不对。
“他跑来缠着我,我怎么就同性恋了!”
然而满怀期待“被纠缠”的李大少爷第二天并没有在俱乐部碰上奚齐,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他忍不住跑到一楼抓了给新学员授课的教练。
教练比他大十来岁,碰上这么个横行霸道还有资本的家伙却也是怵的,只能告诉他:“奚齐每天上晚上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