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医生回来没多久,李颐在房间里忽然听到了螺旋桨的风声,连忙慌慌张张追出去。
“韩逐让!”
韩逐让大步往前,风雪中,李颐跟在他后面,眼泪从瞪大眼睛滚出来,“韩逐让!”
韩逐让停下来,回头看着李颐。
寒霜横隔在彼此中间,韩逐让目光似冰。
“下雪,有危险。”李颐被风雪呛到了嗓子,站在原地不再走近,“明天再走吧。”
踩着积雪,韩逐让走过去,将摇摇欲坠的李颐抱起。
李颐抗拒了一下,很快又精疲力尽地放弃,靠着韩逐让的胸口。
韩逐让问:“还会担心我吗?”
李颐说:“你死了就没人可以给我钱了。”
回到卧室,李颐的拖鞋进了雪,袜子也打湿了。
韩逐让把他的脚放回床上,看到他白色脚掌,因为浮肿,薄皮下紫色和粉色的血管十分刺眼。
韩逐让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痛是出于对李颐的怜惜,还是对孩子母亲的责任感,而李颐在一开始就已经不需要他的爱。
“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你也必须保在他平安降生之前,你不能出任何事,否则你害怕的事,我一定会让他发生。”
说完,韩逐让去打湿了毛巾,将李颐的腿搭在自己大腿上,用热毛巾敷了一会。
往复几次,韩逐让再次回到卧室,才发现,这里平时这么安静,窗外的风声那么响。
李颐安静坐在床上看着寒霜飘过窗外,视线和他对上又很快移开。
韩逐让在床边坐下,问:“李颐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想离婚吗?”
李颐再次点头。
那你这段时间在我身边在想什么?是仍有期待?还是在陪我演戏?
韩逐让了解李颐,知道自己这么问,李颐的回答一定是后者,还会说:“这样才好谈价钱。”
他们都知道怎么中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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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逐让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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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逐让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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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不觉得好听,现在稍稍一想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韩逐让觉得自己可笑,将心底翻涌的情绪悉数摁下,起身离开。
李颐抓住他的手。
“希望我再留一会吗?”
李颐没有说话,拉着韩逐让的手,再次泪流满面。
度过一晚,第二天韩逐让便走了。
李颐继续留在庄园,只是没有机会再接触任何尖锐的工具,他也不能再上二楼,活动范围也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
就这样过了两天,韩逐让如约将李颐送回米兰市区的公寓。
韩逐让答应了李颐会处理曲万玲的麻烦,也不想和李颐单独呆在一块,只让护士照顾他的起居。
尽管有人照顾,但李颐的独居生活并不轻松。
因为他和韩逐让之间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一起度过了很开心亲密的一段时光,现在情况急转直下,小孩也跟着他吃苦。
好像不适应,他常常夜里让李颐惊醒。
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又在后悔什么,李颐深夜在家散步时,他总是在心里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经过一周,从国内传来的消息,针对曲万玲的调查在渐渐明朗,李颐也在做和李家切割的准备,抛售自己手里的资产为曲万玲筹钱。
为此李陟亲自联系了他。
李颐说:“哥,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发现自己太自私了,不为我妈考虑,总想着逃避,但我们母子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