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看着那双红彤彤又湿润的眼睛,分明刚刚哭过。就和刚刚在客厅看着韩连意时一样,眼睛裹着滚烫的泪水,他偏偏又装若无其事。
“你跑什么?”
李颐摇头,绕开韩逐让。但韩逐让没让他走,他不得不往后躲了几步,最后坐到了浴缸边上,站得很近的韩逐让有条腿还放在他双腿间。
李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发红的眼角生气地扬起,又低下头避开韩逐让的注视,用力推他的腰,就和钢板一样,打得人手麻。还没发力挣扎的大腿又被韩逐让夹住。
韩逐让对毫不费力被制住李颐,说:“别动。”
在混乱的场面里,毛巾让他扔了一地,呼吸颤抖,韩逐让知道要不是他现在是个哑巴,还会骂人。
但韩逐让还是没松手,修长的十指抱住李颐的脑袋,手掌贴着头骨,指腹在头发之间移动。
李颐僵硬地立住。
和韩逐让靠这么近但又不暧昧,因为他这种手法还让李颐想起了给自己定点开颅的医生。
指腹摸过李颐饱满的头骨、毛毛刺刺的短发,然后再右后方摸到了细微的不平整。
5月初做的手术 ,已经过去一百五十多天,伤疤恢复得很不错,皮下组织愈合的痕迹只有有经验的医生才能摸出来,
任何人面临的病理审判本就冷酷无情,医生能做的很少,不可能对病人投入太多共情。而韩逐让本来就是寡情的人,早年又见多了无可挽救的病人和悲痛欲绝的家属,心就更漠然了。
但现在可能是离开医院的环境太久,事事冷静的韩逐让因为一条几个月前手术留下的伤疤,心绪难平。
热水还在放,李颐能感觉到渐渐覆盖在手背上的温热水汽,还有韩逐让手掌的温度。他刚怀疑韩逐让在干什么,韩逐让的手指又突然停了下来,觉得莫名其妙的李颐抬起头,看到韩逐让漆黑沉黯的目光,微微愣住。
韩逐让问:“手术后就不能说话了吗?”
这么快就知道了。
李颐没打算隐瞒这件事,毕竟要瞒韩逐让比其他人困难,而李颐从形貌到精神状态都还在恢复。
一开始没说,只是不想韩逐让觉得自己在摇尾乞怜。
现在被发现了 ,他也很平静地点头承认,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