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逐让说:“李以文还真是好算计,以前不见他记得你,现在你妈妈去世了,觉得你好拿捏了,又盘算着把你留在国外帮他养孙子。”
确实是这样,但韩逐让这说出来显得李颐很窝囊。
李颐解释:“因为说起来,这事和我也有关系。”
邵平安来给李晏当家庭教师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三年前,国内正因为曲万玲和李陟抢夺经营权最手忙脚乱,大伯他们才疏忽了。
韩逐让心底冷嗤,说得像是他妈妈一个人把李家里里外外都搅得天翻地覆,这是李颐欠的债一样。
他说:“只是因为你心软,李以文故意这么说。”
李颐讪讪握住手,不解释了。之前为了让李颐过来,大伯还对他说:“你心软又老实,是比你大哥更有情义的孩子,所以大伯才信任你。”
他大伯和他爸真的不愧是两兄弟,都很会说起好听的话脸都不红。
韩逐让冷冷说:“李以文真是年纪这么大了,这么不要脸。”
虽然这句话和李颐心里想的差不多,但是也太出言不逊,李颐吃惊地看着韩逐让。
韩逐让看着李颐又尖又白的脸,总体会到了曲万玲的窝火。
以前李颐人甜如蜜,但人人都说他不好对付,是李家居心不轨的刺头。李家那些人又都知道李颐好哄好欺负,没有接纳他,反而事事利用他。当韩逐让都不敢去让李颐分神的时候,竟然有别人一直在给他安排事情,把烂摊子扔给他。
怪不得曲万玲害怕自己死后,天性温良的李颐会被李家的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不让他回国。
韩逐让问:“你打算照顾他多久?”
李颐摆手,在这里照顾李晏生活起居的一直是邵平安,只是邵平安这两天出差了。因为多变的投资商,把开会的地点改在了洛杉矶的孵化基地,开完会他就回来了。
而李晏也十一岁,平时不需要李颐为他做什么,他家里还有个保姆、管家和司机。李颐住在这里,更像是被照顾的人。
吃人嘴短,李颐也想为李晏做点什么。
上次邵平安说得很对,李颐知道哪里才更适合他,只是李颐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大伯,现在只能在中间和稀泥,起码有他在,大伯他们就不会催着让邵平安离开。
李颐现在谨遵懿旨,做手语的同时嘴唇也在轻轻张合,寻找说话的开关,像个刚学字的小孩,有一字一字的温吞顿感。韩逐让看他费劲解释完李家复杂的情况,喉结动了两次。
李颐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韩逐让虽然心不好,但脑子很好,他也想听韩逐让对这件事的高见,但是他表达完了,韩逐让半响没说话,面面相觑,诡异的沉默填满了车厢。
李颐都想下车了,韩逐让清了下喉咙,说:“现在李以文他们还是那个小孩的监护人,最好把李以文他们叫过来,让他们自己来解决。如果不行,小孩也不想回李以文那两个老家伙身边,就想办法弄走监护权。他满十二岁了吗?可以先告李以文监管失职,再让法院判定李以文缺乏监管能力,转走监护权。”
这应该是最坏的结果了,李颐表示了谢谢,不等韩逐让还要说什么,飞快打开车门跑下了车。
跑进屋里,李晏正在客厅拼模型,桌对面还放着两杯水。
一杯冰果汁,一杯热水,后者是李颐的。全家都喝冷水,只有李颐养嗓子,需要喝热水。李晏回家就让人倒上,李颐回来的时候刚好是可以喝的温度。
李晏看看脸色薄红的李颐,问:“明天还要去医院吗?”
李颐摇头。
李晏说:“你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李颐笑了下。
他这两天见了不少医生,各项检查结果是不差,他最大的问题依旧是发声。
已经是术后的第四个月,语言神经应该恢复了,但是李颐就是说不了话,检查来检查去也找不到病因。
李颐连感染科的医生都见了,依然无解。求医到这一步,其他的检查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