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只凝固了一瞬。
“老师,”许知远和自己的导师打过招呼,又向谢式千道,“谢老师。”
导师五十多岁,快退休的年纪,头发花白,戴一幅半框眼镜,颇有学者的儒雅气质,笑着打趣道:“哟,你认识谢老师?”
“认识,上过谢老师的课。”
“历史学院那么远,特意跑去听课?”
许知远笑着应了两声。
“谢老师还真有魅力,”导师故作冷脸地说完,又让两人别站着,顺手拉着许知远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鹿从坐在许知远身边,导师旁边是谢式千,而谢式千旁边是一个没理由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盛骤。
火锅圆桌不大,五个人坐在一起基本围满了,鹿从左边是许知远,右边是盛骤,离谢式千也不过抬手的距离。
锅底上来的时候,导师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忘了介绍,这位是盛骤,刑警。”
盛骤正在烫碗筷,闻言抬头看了二人一眼,颔首算是打招呼。
导师年纪大了,说话喜欢吓唬人晚辈,“不好好学习把你们全抓局子里去。”
鹿从勉强附和笑了一下,他想不明白盛骤为什么会和这些老师认识,难不成是亲戚?不会这么巧吧。
一直到锅煮沸,菜上齐了,谢式千连个眼神都没给鹿从,像和他不熟一样,被许知远的导师拉着听他吐槽学校的奇葩通知,或者偶尔和盛骤聊两句。
许知远把涮好的虾滑放进鹿从面前的碗里,明明没人注意到他,也没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鹿从却如坐针毡,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去。
终于等到这顿饭快要结束,许知远看他脸色不好,问:“不舒服吗?”
“有点,”鹿从低声道,“我出去透下气。”
见许知远起身作势要跟他一起去,鹿从连忙道:“我一个人就行。”
拉开门正对着窗,鹿从轻轻合上门,站在窗前呼了口气,几秒后脚底抹了油般往楼下跑。
木制的楼梯踩下去就会吱呀地响,鹿从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脚步声,楼梯节数少,转角多,到一楼的最后一个转角时,他低着头没看前面,和上楼的人撞了个正着。
“靠!没长眼睛啊!”
“不好意思……”鹿从捂着脑袋抬起头,看见被他撞到的人,“盛墨予?”
盛墨予手揉着被他撞得有些发疼胸口,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来吃个饭,”鹿从额头隐隐作痛,“来找你哥?”
“是啊,在附近有个演出,他喊我过来顺便吃个饭,”盛墨予说完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鹿从皮笑肉不笑,“我,我随口一说,那什么,我得走了。”
鹿从偏过身子,刚想从旁边走过去,就听身后有人喊了声:“鹿从。”
许知远还是跟出来了。
“不是让你不用……”声音戛然而止。
盛墨予仰着头,看着楼梯上面的人,叫了声:“哥。”
身后站着的是谢式千。
一行人站在楼梯上很拥挤,出了店门,盛墨予问他哥:“我还没吃饭呢,怎么就出来了?”
盛骤看他一眼,“我打电话叫你吃饭,不是让你两个小时后再来。”
盛墨予辩解:“底下一直喊encore,就多唱了几首。”
走至停车场,许知远的导师和他们寒暄几句就开车走了,谢式千没开车,盛骤喝了点酒,好在几个人顺路,便由盛墨予开车载他们。
鹿从忍不住扯了扯许知远的袖子,小声道:“我们要坐他们的车吗?”
刚问完,盛墨予就已经把车开了出来,正降下车窗朝鹿从挥手,喊他快点上来。
许知远垂眼看着扯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他好像挺乐意载你的。”
“走吧。”
鹿从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盛骤最后一个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