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他犹豫着朝桃花靠近,却最终立在床头不敢弯下腰。

桃花不是什么脏东西,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唯一一次伤人是拿石头砸伤了一个农夫,从农夫手中救下了他的少爷。他不后悔。

他一生悲惨,没有人喜欢他,现在他蜷缩在床上,冷的快要死了,他的前面围着一群人。他只是想要获得一个温暖的拥抱,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嫌弃他。

他只是想要被人抱一下,这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念头,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抱抱他。他的小少爷,他用生命去爱的人,他从朝廷手中偷下了这个人,为了救活这个人上街乞讨过,给人磕过头,被无数的人轻贱。他为了这个人重新变回了试药人,每次试药都生不如死。

他的小少爷,他最喜欢的人,他愿意为了这个人放弃他的生命,这个人此时正立在床头,冷眼看着他受折磨。

人啊,不管多么努力,多么费尽心思,也必须承认有些事自己永远做不到,不管怎样都不可能做到,哪怕你敢去死,哪怕你敢上刀山下火海,忍受世界最苦的折磨,但你就是做不到。就像他永远无法让冷又喜欢他。就像他根本不能得到别人善意而温暖的对待。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人愿意对他好。他像一只肮脏的惹人嫌的苍蝇。即便那些人想打死他,或许都怕脏了自己的手,他们会用扇子捻住它,把它碾压成污浊的渣水。

桃花唇上的鲜血越来越多,他突然想要放弃了,他觉得即使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活着真的太累了。

“你还愣着干嘛?人死了你才去抱吗?”南镛对着那个立在床头的护卫骂。

也许是南镛的话刺激到了冷又,冷又的指尖猛然颤抖了一下,他的冷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终于有些急躁地迈出了腿,做了个弯腰的动作。

可于此同时,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十三满身戾气地站在门外,他看了屋里的冷又一眼,然后视线直直落在了床上的桃花身上。

冷又停了动作,他愣在那里,看向了十三。

十三扯出了一个极其残忍冰冷的笑。

“我这些天不在楼里,都不知道原来楼里这么热闹,我找了桃花许久,原来在这呢,可算叫我找到了,你们对我的人做了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床边靠近。

他凑近了去问桃花:“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