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十三把他抱进了怀里，抱了许久，又很温柔地为桃花穿上女人的衣服。

十三对桃花的态度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十三常常是面无表情的，他冷静克制，手段狠毒，不动声色。所有的人都怕他。

可十三的面具出现了裂缝。

唯有面对桃花的时候，他会喜怒无常，会暴跳如雷，会温声细语，会抵耳厮磨，会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最恶毒的暴戾毫无保留的发泄出来，也会流露出他所剩无多的善意。

他总是要确保他知道桃花的一切行为，他找不到桃花的时候整个楼里的人都给跟着遭殃。

十三发火的时候楼里所有的人如履薄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听见从管事房里传来惨叫声，还有鞭子落地发出的惊心动魄的响声。十三快要打死那个守桃花的小斯了，仅仅是因为十三找桃花试药的时候桃花不见了，而那人回答不上来桃花去了哪里。

桃花身边的小斯换了很多个，人人都知道在桃花身边干活不好受，人人都不愿意来。可是却也没有办法，他们必须来。

桃花到楼里没多久就哑了。他是试药的时候被毒哑的。那是剧毒，一点就足以取人性命，桃花整整兑水喝了一瓶。他被绑住，手脚都动不了，嘴巴也塞了东西，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只觉得浑身的皮肉都像是被人拿着砍刀碾，一刀一刀，他像案板上的肉，一直剁到刀刃崩裂同时刀身翻卷过去，而他，他身上血淋淋的，好像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他碎掉了。

桃花哑了，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可他还会因为身体太过疼痛而发出惨叫，那声音嘶哑，断断续续，仿佛恶鬼的哭声。

他真的想死，太痛了，死了就不会痛了。

可他最后还是活了下来，他命大，没到时候很难死。

十三很温柔的抱桃花，他眼里会出现愧疚的神色，他会用手一寸寸抚过桃花的背，给桃花擦掉身上的汗，会对桃花温声细语的说话。

他会答应桃花的要求，让度玉住在楼外，给度玉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了度玉的腿，甚至还给度玉找了教书的先生。

“哑了挺好的，桃花，我来教你手语，你不识字，这样更好，这样才能留条命。”他抵着桃花的耳畔厮磨，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品。

他对桃花只有一个要求，他希望桃花能够慢点死。

他说，如果桃花死了，他就让度玉给桃花陪葬。

桃花那时候已经动了自杀的念头，听了这话就转过头看十三。十三说这话的时候并非是面无表情的冰冷，他眼里有柔情，像是荡漾着的湖水，温柔平静。

可桃花吓得浑身发抖，他已经不敢死了。

而冷又，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被桃花养在楼外，好吃好喝的供着。

桃花见不到冷又，他也不曾想过来找桃花。仿佛已经忘记世界上有桃花这样一个人了。

桃花是想瞒着冷又的，他打算在白芳楼里挣点钱，等冷又长大了，桃花也存够钱了。他会把钱给冷又，让他走，虽然可能不会有很多钱，但应该会够冷又好好生活一段日子了，要是冷又想娶妻生子，那还要靠他自己努把力。

那他自己呢？

他也许会死，也许会烂在白芳楼。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

群

主

小

颜

第5章 第五章

可冷又还是知道了桃花在楼里的事情，桃花没有想到他还会直接到来楼里找人。

冷又在楼里看见桃花的时候脸色白的吓人，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一样，他的眼窝发青，却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桃花。

他以前还说过要把桃花卖进倌里，现在不用他卖，桃花自己跑来了。桃花穿着滑稽的女装，修了弯弯的柳叶眉，耳朵边上的耳饰长的落在了肩膀上，脸上被脂粉抹的又红又白，像个丑陋低贱的丑角。本来楼里的小倌并非要穿女装的，桃花的身骨也并不适合，可十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