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对她的时候,李裳却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这和其他男人对她众星捧月般围着转的态度格外不同。

李裳越是冷淡疏离,就越让苏郁觉得他稀有,她就越发对这个人感兴趣,总是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此时,苏郁看着李裳高烧不退,虚弱地躺在沙发上,这副模样与他往日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痛苦扫去了他的冷清,却像是给那俊美干净的面容注入了一丝灵气。他的下颌明晰,长睫低垂,虚弱得像是一盏随风飘摇的美人灯,好像风一吹就要灭了。

李裳平时带着眼镜,她还看不出来,现在近距离看着,那人的睫毛竟然这么长。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苏郁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呵护他的欲望。去拿了毛巾帮他湿敷。

可她还是不太想多事,一直没有说话,毕竟要出仓这是只有孙福奎才能够下决断的大事。

李裳似乎察觉到了苏郁的犹豫,他缓缓抬起眼睫,眼尾泛着红晕,眸中水汽朦胧,看向了苏郁:“谢谢你,我自己来吧,毛巾太冰了,不要冷到你的手。”

随后他拉了拉衣领,往下解开了一个纽扣,露出了修长的脖颈,李裳接过毛巾放在了自己的颈侧,又乏力地闭合了双眼。

似乎是因为毛巾有点凉,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双眉蹙聚,身体轻轻颤栗,难耐地侧过头轻咳了几声,随后就是一阵轻微的喘息,掺杂着几声不知道是不是苏郁幻想出来的低吟。

被这样神情盯上片刻,再听见那低沉的咳嗽声,她又想起了李裳打人时的疯狂模样,还有平时冷静的样子,苏郁只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咚咚”地快速跳了起来。

他真的病得很重,眼前的男人脸色冷白至极,似乎虚弱到随时都会昏迷过去,却让她的内心里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怜惜。

终于,苏郁忍不住回过身,满脸恳切地对孙福奎求情道:“干爹,要不就送他去医院吧。”

黎尚为自己成功争取到了一票。

他敏锐地感觉到,孙福奎虽然没有出声表态,但是他心里的天秤已经开始慢慢倾斜了。

大王这时也开口说道:“孙董,大家都是肉体凡胎,谁也保不齐生个病什么的。当初我弟弟就是身体好好的,半夜忽然得了阑尾炎,医生后来说,要是晚送来一会儿,人就没了。这要是不能去医院,大家心里也都不踏实……”

大概是看到李裳现在生病的样子,让大王触景生情,想起了当初弟弟生病时的惊险场景,也许他是为了给自己将来万一生病留一条后路,所以也站出来为李裳说话了。

大王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不让李裳去看病,这里的其他人都会有兔死狐悲之感,人心就会渐渐离散,反之,如果让李裳去了,下面的人也会对孙福奎感恩戴德。

孙福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依旧没有发出一言,他还是不想轻易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

这老头,平日里就十分古怪,甚至能把自己当做考题,让别人打他一顿才能入职,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