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想法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基地的条例,但是我好像能够感觉到,我的队长可能不想让我活下来。”

“那天晚上在值班室时,我做噩梦,是你把我叫醒的。我那时候梦到的就是虐俘训练,他按着我的头往水里压,时间很长,我差一点就死了。不光这一次,还有……”

贺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完全没发现对面的黎尚已经脸色煞白,宛如死人。

他指着自己的头对他说:“是我命硬,才活下来的,这样的伤,但凡运气差一点,都是必死的。我后来回来,治疗期间,我队长也一直没有怎么出现,他在故意躲着我,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把我给拉黑了。最后我的转业仪式,他都是缺席的。可当天他就在基地,没有训练和任务。”

贺临认真分析着,有理有据,从他的角度看就是如此,合乎情理。

可他说的每一个字此时都化为了一把把冰锥齐齐地刺入了黎尚的心脏,让他四肢冰冷,血液凝固。

每一口吃进去的饺子似乎都浸了毒,从中伸出无数双大手,撕扯着他的肠胃,一时间黎尚胃里翻搅着,剧痛袭来。

那一幕又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个随着风飘过来的声音仿佛没有经过耳朵,而是直直地扎进了他的大脑里,瞬间天崩地裂,如坠深渊。

“容倾,你来晚了。”

黎尚说不出来话,也喘不上来气,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浑身的每一个关节都因为他的紧绷而咯咯作响起来。

至此黎尚再也坚持不住了,他踉跄着起身,磕磕绊绊地往里走,他还记得洗手间的位置。

刚坚持到马桶前,他撩起盖子就开始吐。

整个胃像是被一只手翻了过来,不停地掐着拧动,又疼又绞,痉挛到他手按都按不住,剧痛下心脏的跳动随着胃袋收缩,一起加快,黎尚喘不过气来,跪倒在地,整个人都被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