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经过表面勘查,确认是缢死,但是想要进一步确认,还需进行解剖。

当时幼儿园午餐出问题的事弄得沸沸扬扬的,加上崔巧刚刚借贷赔偿过所有家长。孟眠和调查的警员都认为崔巧是被压力压垮了,想不开选择了自杀身亡。

所以最后孟眠没有签署尸体解剖告知书,这个案子也就自然而然地以自杀结案了。

如今几年过去,在得知了背后这么多的曲折以后,贺临和黎尚不敢大意,仔细查看着这份记录。

贺临主动拿起了那些照片研究着。

黎尚则是专注看着勘查记录,他念给贺临听:“当天,崔巧本来是休息在家的,后来不知为何去了幼儿园……”

贺临端详着女人的死亡照片。

有几张是现场图,崔巧的尸体被平放在地上,脖颈下方有勒痕,脸因为悬挂出现了紫绀,房梁上的绳索下方有踢倒的凳子和失禁的排泄物,这些都符合缢死的特征。

其他的现场物证也有拍摄记录,但因有不少人来过,脚印凌乱。

贺临看到这里,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黎尚凑过来问:“有问题吗?”

贺临皱眉:“地上有一些奇怪的水渍……”

黎尚看着,那像是洗过什么东西,水满溢而出留下的水痕。

“还有这里。”贺临指给他看,“凳子。”

照片上是一个老式的木头四角凳,是在现场发现上吊使用的。

崔巧应该是死前蹬了一下凳子,造成了凳子的倒地,那凳子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弧形的划痕,椅子倒下的位置,正好是在尸体的下方。

贺临的眉头轻轻皱着:“我不确定,她悬挂在空中时的踢踹,能够让椅子这么翻倒。”

“的确,这个椅子看起来不轻,上吊时踢倒很难在地上留下这么长的明显划痕。”黎尚顿了一下问,“我们现在能去现场吗?我想还原一下现场的情况。”

贺临道:“我打电话联系一下。”

幼儿园所涉及的那一片情况有些复杂。

几十年前,那里还是个村庄,这里是一位村干部家的宅基地,屋前屋后都是自留地,后来曾被出租当做仓库。再后来,老人和儿子相继去世,这几栋平房归了附近的街道。

当地要做财政创收,其中一项就是要出租这些空置场地,于是这里被租给了崔巧的私人幼儿园。

后来幼儿园黄了,出过事死过人的房子,街道里一时也没有什么用处,就放在那里了。

贺临一层一层问下来,终于有个工作人员说他那边有钥匙,能过去给他们开门。

约好了时间,贺临开车往幼儿园的旧址行去。

路上,贺临找了个便利店,下车买了点加热柜里的矿泉水,递给了黎尚。

黎尚没说什么,拧开趁热喝了一些。

幼儿园的附近不好停车,他们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一路走过去。

贺临大老远就看到了平房的上面支楞着几个字:“熙熙幼儿园”。

那招牌原本做的是彩虹字体,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变成了一种有点难看的混色,就算是大下午看上去也阴气沉沉的。

幼儿园外有一面高墙,大概有两米五左右,是用砖头砌起来的。

两人在门口等着,贺临仰头看着那面墙,目光从下往上移动,随后发出了一句感慨:“我想……”

以前在天宁的训练基地,就有这种训练墙,有个训练项目就是翻墙,助跑以后墙上一蹬,手一用力就过去了。

贺临当年翻得最溜索了。

如今看到这面墙,他手痒……

贺临还没说完,黎尚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冷声道:“不行!”他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注意点警察形象。”

贺临其实就是过过嘴瘾,没打算真的翻,却不知是为什么他喜欢看黎尚因为他的事而冷脸的样子,觉得特别带劲。

贺临见他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