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男人像承受不住似的,埋首躲进了严争泽颈间。

程阿吉就那样,即便被无视,也多余地看完了他们之间的调情互动。

那时,他体会了妒恨究竟是何种滋味。

也暗暗发誓,他再也不做局外人。

郁如来当然是不记得让程阿吉百转千回的那段记忆的。

“我以为是后来……在医院。”

对郁如来而言,那同样不堪回首,痛苦万分。

那次他差点失去了严争泽。

月亮自云层后现出身,雾蒙蒙的夜似乎一缕一缕地流散开,穿过人群青植,调起莫名绮思。

程阿吉模棱两可地笑了笑,“我也以为,你不会再见他。”

“是我想错了,对吗?”程阿吉问他。

郁如来张开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你没必要念着郁家的旧情,”程阿吉突然道,“如今郁申澜要退,也自有郁松鸣顶上。”

“你无名无份,何苦要为别人铺路。”

郁如来愈加沉默。

“你不是早知道吗,”程阿吉看着他的眼睛说,“郁松鸣,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郁如来忽地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郁如来体己地说,“你要我别接近严争泽是不是?”

程阿吉直率道:“是的。”

“可没有我,也会有别人,”郁如来接着说,“你会很累。”

“没关系,”程阿吉道,“我十六岁认识他,到今天,我没有觉得累,我还是等得起。”

郁如来不再笑,“为什么不主动呢,”他认真地给对方提建议,“他不是那种靠等就能等来的人。”

程阿吉不语。

他不会告诉郁如来,他曾经主动过,但没有一次成功。

那显得他太悲惨了。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程阿吉再次开口,“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你的生活。”

郁如来说:“你拿什么保证?”

“我姓程,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程阿吉笑容晦涩,“而且……你或许不清楚,郁申澜一直想让我和郁松鸣先订婚。”

郁如来吸了一口气,“你在和……”

“嗯,”程阿吉点头道,“但我没这个打算。”

“既然已经有了交往的人,”郁如来说,“你不该再把心思放在严争泽身上。”

“不,最后我会和严争泽结婚,”程阿吉的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笃定,“我会的。”

郁如来从他这里抢走过严争泽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半轮弯月仍高悬天边,惨淡地笼照着底下万物。

郁如来已经无话可说了。

-

当郁如来带着一身酒气站在严争泽面前时。

严争泽说:“你今晚去酒店住。”

几杯白兰地入腹,郁如来脸虽绯红,神志却还清醒。

“好,”郁如来拉起严争泽的右手,“我们现在去开房。”

严争泽的手心是冰凉的,郁如来忍不住牵着他往脸上贴。

“别发酒疯。”严争泽说,径自将手抽了回去。

郁如来停下脚步,固执地看着严争泽,看到眼热。

“严争泽,”郁如来低下头,慢慢地移过去,“严争泽……”

郁如来嘴里念念有词,踮起脚欲索吻,立刻就被推远。

“我让助理送你去酒店。”严争泽对他下通知。

正要拿手机,郁如来已先伸出两只手抓住他,“你还没说,你是不是全记起来了。”

严争泽刚想挣脱,郁如来便又说:“给我握一握,我冷得很。”

严争泽静了一刻,说:“没有全记起。”

“那,”郁如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能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