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不是伤心,而是想看你爸爸难受。你不乖!”她刮刮小宇的鼻子。
“可是我会不开心,为什么你有礼物,而我没有!以前他只会给我买啊!所以我不开心了,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他站起来申辩。
“是啊!这样说出来不就好了,告诉他你不高兴,你不喜欢受到忽视。于是你爸爸就知道了,你想要什么,你为什么生气,于是很好解决对不对!”她直视着小宇的眼睛,“把你的要求说出来,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你也不说啊!你不是叫无诤吗!”小宇有些不服气。
“诤是善意劝告的意思。不过我父亲给我和无嗔取名字取自佛经,‘无诤、无嗔、无我、无相,意思是说,在佛的世界里,没有争执,没有嗔怒,没有我,没有世界!’大约是这个意思,我继母解释过,我后来看过书,觉得应该是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需要争取,需要恼怒,生气的,因为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我,也没你,什么都是假相,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秦岭没说话,就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交谈着,这就是无诤的教育方式吗?她努力的引导着小宇往哪个方向去?
出门时,无诤还是替他整理了一下,他突然说道,“晚上我们出去吃吧!我们三个好像没一起出去吃过饭!”
“好啊!”小宇喜欢外出吃饭,倒不是不喜欢无诤的菜,而是小孩子的心性。无诤也不想驳了小宇的兴致,点点头。
还是送小宇到校门口,她还是俯下身子,轻轻地吻吻他的额头,“祝你有美好、开心的一天!”她从那天起每天都会这样亲亲他,祝他有美好、开心的一天,好像这样他真的会开心,美好一样。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里有两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边。
下午时,无诤被老校长叫到了小会议室,老校长没说什么,为她打开门,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无诤很奇怪,这个小会议室是不到贵重客人不会轻易打开的,她上班这几年,根本就没有进来过。怎么会让她独自在这里会客?
里面只有一个女人面对着窗外,无诤看不到她的脸,从她的背影看,她是个美丽的中年妇女。无诤突然间有点想逃走,可是又说不清为什么。她轻轻的关上门,可是没有移动身体,似乎打算可以随时逃走一般。那个女人听到声音了,缓缓的回过了身。
无诤惊恐的靠在了门上,她知道为什么老校长要离开,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知道无嗔的妈妈不是自己的妈妈了。因为面前的女人,如果不是岁月那点点的痕迹,无诤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而看到她,童年的记忆如洪水般奔流而出,那不是在中国,她和妈妈一直生活在一起,一直到妈妈把她送到父亲这儿,她那时已经有了继母,和一个妹妹。她并不是记不起,而是刻意在忘记。是啊,她一直努力忘记妈妈,所以她刻意的冷淡着继母,而继母因为知道才会总是心怀愧疚的对自己吧。
“妈妈!”她不由自主的用日文叫到。足利小百合的眼泪夺眶而出,快步走上前来扶住了无诤的肩。她是喜极而泣,她没想到二十一年后女儿还能一眼认出自己,来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可能要花大把时间来让无诤相信自己是她的生母。
无诤只记得片段,可是并不清楚事情本身,她静静的听着母亲的叙述。不过也不是什么很离奇的故事,父亲当年曾经在英国学习过一段时间,那是一次公派的短期培训,在那里他认识了正在留学的小百合,一见钟情很快发展到让柳静斋为之疯狂,拉着小百合去爱尔兰的教堂里举行了婚礼。一切也随着柳父的回国而结束,从此音信全无。很快小百合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在一个不能随意堕胎的国家里,只能生下无诤。等学习期结束后,她请求父亲让她多读三年,因为无诤那时太小,而听说中国内陆的政治环境也不很平静。于是在无诤五岁时,小百合已经拿到博士学位,她必须要回国了。她选择了取道中国,她想见一下柳静斋,六年了,她希望有个结果,那时的政治环境已经好转,她希望柳静斋能张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