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就是娇养的性子,在许多事上,皇上能顺着她就顺着她,如今一回紫禁城,好像很多事情不知不觉中就变了。
这日她靠着软枕长吁短叹,一抬头,宁妃端着养气补血汤进来,冲她笑笑。
知道她手上没力,便亲自伺候,喝了两口,孙贵妃就皱起眉头,捂住口鼻:“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怪恶心的。”
“紫河车。”
宁妃温柔地笑着,玉葱般纤细的手指捏住羹勺,在汤碗里搅动了几圈,泛起的血腥味更是浓郁,激得孙贵妃按住胸口不停作呕。
“来人!来人!”
孙贵妃趴在床边,冲着门外大声地喊着,可她产后气血两亏,精气神都消磨了一半,
大喊大叫就跟小猫儿似的,加之为了不让风透进来,宁妃还特意命内务府的将门窗的毡帘加厚了许多,孙贵妃的喊声一丝也透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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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簪的命
含苞欲放 作者:莞尔一笑
“贵妃娘娘,您如今身子虚弱,好好地躺着。”
宁妃依旧温和地笑着,将羹勺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往她嘴边凑。
孙贵妃越看越恶心,越看越害怕,忍不住干呕起来,过了一会儿,便倍感委屈地呜呜哭了起来:“宁簪,你到底要做什么?!”
“宁簪……”
宁妃轻轻地念着这个有些许陌生的名字,突然笑了笑,垂下眼去,轻声道,
“贵妃,这个名字还是孙大人给我起的呢,你叫孙月容,花容月貌,而我是只是为你的花容月貌增色的那么一支簪花罢了。”
“你提这个做什么?”孙贵妃疑惑地看向她。
宁妃抬起头,又一如往常地笑了笑,她总是喜欢笑,格外柔情似水,似乎只要看见她的笑,就晓得此人也是如水一般柔和的性子。
可孙贵妃如今看着,心底却莫名发虚……有些害怕。
“只是一时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感慨万千罢了。”
宁妃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将汤碗凑上前,认真道,
“快些用了吧,这紫河车还是新新鲜鲜的,格外难得呢。”
孙贵妃深深地皱着眉头,思量再三,便憋着气张口,壮士赴死般吞了一口,
等脸憋红了才喘了一口大气,口中顿时血腥味弥漫,腹中翻江倒海,扒着床沿又是一顿干呕。
宁妃静静地坐着,任她干呕痛苦,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微笑。
“紫河车啊,就是女子的胎盘。”
此言一出,登时炸得孙贵妃魂飞魄散,又想起宁妃说的“新新鲜鲜的紫河车”,哭得愈发厉害。
月子期间本就不能大哭,太医特意交代的,哭得厉害以后双眼便会视物不清,宁妃牢牢地记下太医的嘱咐,却并未劝孙贵妃。
等孙贵妃哭歇了,宁妃才缓缓道:
“贵妃娘娘您怕什么呢?还记得你八岁时生了一场重病,医师说要童女人血做药引子,我又是日日伴着你玩耍的,孙大人便叫医师采了我的血,你病了三个月,喝的每一碗药里都有我的血呢。”
孙贵妃惊诧地看向宁妃,五脏六腑竟像是灼烧一般,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宁妃一如往常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自从八岁时生了病,你便落了病根,请来了出名的炼丹师父,常年为你炼制丹药,你吃的丹药特特需要童女的经血,孙大人便让医师给我吃了催经血的方子……”
“别说了!别说了……”
孙贵妃越听越发恶心,吓得捂住耳朵,摇着头喃喃地念叨着,
“脏死了……”
宁妃哑然失笑:“贵妃娘娘只觉得脏,都不觉得我可怜吗?”
孙贵妃一时愣住,有些迷茫地看向宁妃,她依旧是往常的低眉顺眼,静静地看着她,从小到大,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是这样的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