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祺嫔带着不满的一声娇喝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流莺!都听着了吗?还不替本宫整理一番,好同中宫殿下见上一面。”

“喏。”

她不敢告诉主子,何太医昨日突然告老还乡,这只会为祺嫔的怒意火上浇油。

日上三竿,玉粹轩外环境幽静具是花草掩映,夏蝉于栖于树上高歌,搅扰了屋内人的清梦。

眼冒金光,入眼是大片雪花也似的噪点,冼和玉呆呆卧在帐内,不愿叫人进来。

自那日陡然病发,自己明明欲火难耐,欲自残忍耐。可一夜过去,竟也只是小病一场,醒来犹如身子散了架,问石蜜也只是三缄其口。

他如何不知这是药物所致。

自回宫后,齐煜按捺不住欲火,来轩内强要了自己几回,害得他整日困在屋内昏昏沉沉的,也没找到机会去见容修。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夜间总会觉得那处空虚得紧。

如果齐煜忙于政务哪天没能来玉粹轩,那么便有得和玉受的。他只能忍着空虚,在一片混沌中入梦。可往往第二日醒来时,冼和玉便会感觉到身上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和隐秘的满足感。

结合上次石蜜替自己疏解的经历,和玉只当石蜜不愿多提,暗自里在自己发病时做了那样的事。

心里酸胀感涌来, 若是自己是平常人,那石蜜与我,能否做一对眷侣?

长此以往,必定会出事,冼和玉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沉醉于欲望,继续放任下去是错误的。

可想着对方总是低垂的一张俏脸和一对灵巧的柔荑,冼和玉苍白的脸上不由得泛起浅淡的红晕。

自己,真是病得无可救药。

他用干哑的声音朝门口那个身影唤道:“进来替我梳洗一番,我今日想出去走走……”

而此时此刻,正是午膳的时候,齐煜不提,正为边境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草草在御书房内了事。

不远处那座华丽的椒房内,容修的对榻坐着上玄下青一幅盛装打扮的祺嫔。

两人桌上俱是清淡可口的小菜,这让锦衣玉食的祺嫔有些不适应,但碍于容君,她只能一面挑些能入口的进食,一面等待容君说话。可惜容修一贯恪守君子礼节,食不言寝不语,两眼专心致志地看着桌前,也不搭理祺嫔。

直至最后,容修才施施然开口了:“严相娇宠幼女,此言果真不假,祺嫔生得花容月貌,素来锦衣玉食,这次召你来反而招待不周了。”

祺嫔不知容修此言究竟何意,即便是春秋笔法,这指责也来得轻飘飘的,她只得硬着头皮朝中宫对答:“容君此次唤小女前来,心中颇喜,只是天气炎热,叫人食不下咽。”

“无妨,以你家世,是该娇惯些。”

流莺在一旁听得心间发苦,容君素来不爱搭理宫妃,此次破天荒地召主子前来,一上来就话里有话,难不成自家主子做的事被发现了?

见祺嫔不知如何作答,容修手里捻起了盘内装点的香草,“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道理,想必祺嫔了解。”如愿看到对方美目微张,容修继续道:“你父亲只教会你颐指气使,却忘了教你长袖善舞的功力。”

“容君所言何意,祺云不懂。”

“无妨,你今日所作所为,笨拙得可以,若是旁人怎会特意去撩陛下的虎须。我已替你处理妥善,只是下回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想连累旁人吧?”

祺嫔紧紧攥住手中的丝帕,心里对容修有些改观:这人哪里是不理宫务,他只在乎他想要的结果,至于别的,他只看在眼里从不往心里去罢了。

挥手将心里忐忑的祺嫔屏退,容修唤来一旁立着的白蔹,吩咐道:“替我嘱咐石蜜,今晚的药是近期最后一次,之后替我送些温补的物件到玉粹轩去吧。”

说罢,他无所事事地踱向雪洞一般的书房,摊开新作的美人图,他以指轻抚绢面上的裸人,触感却不及那人的肌肤细腻。

容修没有忘记前几日问和玉的话,他可想